田姝眨眨眼，沒吱聲。

藍塞壬問徐海洋，“徐海洋，陳幻真的正月初一生日？”

奶奶呵呵笑，“不用問他，我也知道。小幻是正月初一，這生日說一次我就記住了。”

藍塞壬看向陳幻，“田姝也正月初一。”

徐海洋也到廚房門口，看看陳幻，又看看田姝。

奶奶笑着說：“呦！同一個生日，這可是天大的緣分！”

陳幻立刻像中了五百萬一樣，喜氣藏不住了，轉去廚房幫忙。

藍塞壬看着奶奶，一頭銀發，沒有一點雜色。短發，梳得整齊。

淺紫色的毛衫，套了一件深紫色的馬甲，看起來氣色很好，也利索。

奶奶看他看自己的衣服，摸着自己的衣服，笑着說：“這都是海洋買得。我上歲數啦，不會買東西了。他什麼都買好了，帶回來，不讓我買。”

藍塞壬笑着，“好看。奶奶穿紫色好看。”

“海洋也這麼說。”

藍塞壬看向廚房，徐海洋正端着碗筷走出來，過廚房的推拉門時，要低着頭。他把碗筷一個個擺在桌上。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很難想象徐海洋做家務的樣子。那麼兇的人，也會做家務嗎？會給奶奶買紫色的衣服嗎？

藍塞壬看鞋櫃旁邊，有兩雙老年鞋，一雙高幫的，一雙矮幫的。看起來都很新。

鞋櫃上方的釘了一排衣挂，他的帽子正挂在那裡。

“吃飯了。”徐海洋過來叫大家吃飯。

藍塞壬脫了風衣，往桌邊走。

奶奶看着藍塞壬身上那件乳白色的針織衫說：“這衣服，可不能弄髒了。”

藍塞壬說：“沒事奶奶。”

“這弄髒了洗不出來。”奶奶說着轉身進了卧室。

兩頭的主位空着，藍塞壬坐在田姝對面，陳幻坐在田姝手邊。桌上擺滿了盤子，很豐盛。他看到有兩大盤豬頭肉，比飯店和超市的那種顔色淡。

就聽陳幻給他介紹，“這是家裡自己煮的豬頭，切下來的肉。”

藍塞壬點點頭。徐海洋把一盤臘肉青筍，放在他這裡。

奶奶回來了，她遞給藍塞壬一件黑色的棒球服，“穿上，這個不怕髒，好洗。”

一看這衣服的大小，就知道是徐海洋的。藍塞壬接過來，穿上了。他看到徐海洋看了他一眼。

奶奶坐在藍塞壬右手邊的主位。他以為徐海洋會坐另一個主位，結果徐海洋給每個人都放了杯子後，坐在了他左手邊。

上完所有的菜，張姨回家了。藍塞壬看到，徐海洋讓張姨帶了豬頭肉回家。

徐海洋問：“糖塊喝什麼？果汁還是啤酒？”

“果汁。”

徐海洋要給她倒果汁，被陳幻接過去，“我來吧。”

奶奶看着田姝笑，“你叫糖塊啊？這名字好，甜甜蜜蜜的。”

剩餘四個人都笑，也都沒解釋這是徐海洋給田姝起得外号。

看着徐海洋給大家倒啤酒，奶奶舉過來自己的杯子，“給我倒點。”

田姝咯咯笑，“奶奶也喜歡喝酒？”

“喜歡。海洋管着我，不讓我喝。”

徐海洋給倒了半杯，還要叮囑，“慢點喝。”

“就這麼點，一口就沒了。”奶奶念叨着，陳幻接話，“奶奶，高血壓不能多喝。”

藍塞壬了然了，不過看奶奶這個歲數，血壓應該控制得可以。

奶奶給田姝和藍塞壬夾肉，“自己家煮的豬頭，幹淨，不膩。喜歡酸味的，那小蝶裡是蒜和醋，解膩。”

徐海洋說道：“這裡是醋，沒放醬油，不鹹。”

藍塞壬知道這是說給他的。他拿勺盛了一點，放在自己小碗裡，吃了一個塊豬頭肉。奶奶問他，“怎麼樣？”

“好吃。”

奶奶端着酒杯要和大家碰杯，“今兒是龍頭節，二月二龍擡頭，春天開始了。”

陳幻嘴甜，“奶奶身體健康。”

田姝也跟着說。

“奶奶身體健康。”藍塞壬喝啤酒，和大家一起碰杯。

奶奶很開心，喝了口酒，問大家：“你們今天都理發了沒？”

“沒有，排不上啊。”陳幻笑着，看徐海洋，“學長理發了。”

藍塞壬看過去，還真是，徐海洋理發了，更短了。

“我們小區門口理發店，今天早晨7點就開始排隊。我排了一個小時。”徐海洋給奶奶夾了一片青筍。

田姝笑道：“你真有耐心。”

徐海洋說：“奶奶高興。”

奶奶看看田姝，“你這頭發，剪了也不一定看出來。”

田姝笑着說，“我沒剪。”

藍塞壬說：“我也沒剪。”

奶奶笑着看他，“閨女不剪倒是不奇怪，你怎麼也不剪？這麼長了？”

藍塞壬指指徐海洋，“他不讓我剪。”

奶奶看徐海洋，“你怎麼什麼都管？”

陳幻和田姝，一邊吃飯一邊吃瓜。

徐海洋給奶奶手邊又放了一杯水，“他是演員，萬一過幾天接個戲，需要他長頭發，怎麼辦？”

“那倒是，頭發不能說長就長了。”奶奶看着藍塞壬，“這臉蛋，就該做演員。”

奶奶給陳幻夾菜，話對徐海洋說，“不是有白酒嗎？怎麼沒開一個？”

陳幻趕緊說：“奶奶，不喝白的了，明天我有工作。喝多了，明天起不來床。”

奶奶呵呵笑，問田姝，“閨女呢，能喝點白酒嗎？”

“喝不了。”田姝笑，“奶奶能喝白酒？”

“年輕的時候能喝三四兩，後來海洋長大了，一口不讓我喝了。”

藍塞壬接了話，“奶奶厲害。我都喝不了三四兩。”

“不喝是好的，好酒的人多數沒出息。”

大家哈哈大笑，讓這個兩居室的小房子，充滿了節日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