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

半個小時後，門開了。

徐海洋和劉楚進來，見威爾遜正在看攝像機，有個工作人員遞給藍塞壬一隻毛巾。

藍塞壬上衣隻穿一件白T恤，襯衫和大衣放在沙發上。白T恤領口附近和後背，濕了。

徐海洋站在藍塞壬面前，他擋着，後面的人看不到，“脫了吧。”藍塞壬脫了T恤，穿上自己的格子襯衫。

徐海洋遞過自己的牛仔襯衫，“這個也穿上。”

藍塞壬接過來穿上，又套上自己的大衣。他一直垂着目光，也沒和徐海洋說話。

突然，徐海洋擡起了藍塞壬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藍塞壬眼睛紅了，不太明顯。

徐海洋沒說話，給他戴上圍巾。

威爾遜導演看完了，和身邊的人說話，一邊說一邊比劃，很興奮。

威爾遜導演過來，和藍塞壬他們說話。

劉楚翻譯：“導演說，塞壬的表演，他非常喜歡。他想邀請塞壬來參演這部偉大的作品。”說完劉楚笑了一下，“他們都比較自信。”

加曼确實是個偉大的人，但不代表你的片子就是偉大的作品。徐海洋也有點想笑，想着别失态，别丢國人的臉，他咬着後槽牙忍着。

藍塞壬倒是笑了，看着徐海洋。

徐海洋讓劉楚翻譯：“我要看看劇本，回去考慮一下。我們國内的環境，他可能是不了解。”

劉楚翻譯了，威爾遜回複了一串。

劉楚還沒給徐海洋翻譯，藍塞壬又笑了一下。

劉楚也笑，給徐海洋翻譯：“可以的，給你劇本。你們不用擔心，這裡沒有床戲。”

行，徐海洋知道他們兩為啥笑了。他也氣笑了。

徐海洋對劉楚說：“你和他說，我是導演專業畢業的。加曼的生平經曆，寫在我們的教科書裡。我很敬仰加曼，但我們還是要謹慎考慮一下。”

劉楚倒是挺驚訝，“海洋哥你學導演的？”

藍塞壬搶話，“他和陳幻一個學校的。”

劉楚給徐海洋豎了一個大拇指，回頭又給威爾遜翻譯。

威爾遜導演，也給徐海洋豎了一個大拇指。

藍塞壬咯咯笑。威爾遜看着藍塞壬的笑容，說了句什麼。

劉楚給徐海洋翻譯：“他說，塞壬出戲入戲，易如反掌。他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

徐海洋說道：“這不還是在誇他自己嗎？”

這回劉楚也憋不住了，和藍塞壬一起笑。

威爾遜又說了什麼，劉楚翻譯道：“昨天他看了你們的采訪，聯系了提問你的那位影評人，那人非常喜歡你。你的表演和你對角色的理解，威爾遜先生都很喜歡。”頓了一下，劉楚說道：“倫敦就這麼大點，他們這個圈子就更小。導演和影評人之間，多數是熟人。我猜，他們兩個聊得不止他說得這些。”

徐海洋點點頭，認可劉楚的說法。

威爾遜導演終于問了一句正經話，劉楚給翻譯：“導演問，你們什麼時候能給準确消息。他們……”

“他們的劇組每天都在白白燒錢，我知道。”徐海洋看看藍塞壬，又轉對導演比劃，“三天。”

這個不用翻譯，威爾遜也看懂了。

威爾遜身邊的工作人員遞來了劇本，他遞給徐海洋，又對藍塞壬叽叽咕咕說一串，不知是不是又在誇自己。

徐海洋和威爾遜的工作人員交換了電話号碼，他把他們送到樓下。

對于劉楚的職業來說，認識張超這種宣發負責人，比認識韓雲霄更有實際意義。于是，徐海洋聯系了張超，四人一起吃了中午飯。

劉楚懂徐海洋的好意，大家心照不宣，桌上氛圍很好。

張超說：“海洋考慮周到，昨天塞壬的妝造好看，劉老師都後悔了。”

劉楚笑着，敬大家酒。

張超說：“你常出國跟組？”

劉楚答：“有機會就來，溝通還行。”

“今天她全程給徐海洋翻譯，溝通無障礙。”藍塞壬給了補充。

“太好了。以後來國外了，一定找你。”張超和劉楚碰了一杯。

喝了一會兒，徐海洋和張超說了加曼這個本子的事，“你怎麼看？我是擔心，以後他在國内發展受影響。輿論一會兒一變，說不準呢。”

這件事問張超比問韓雲霄強，回國後還可以問問雷震生。

簡單來說，制片人和宣發人員，是一個陣營。他們最關心票房，關心利潤，關心輿論影響。

導演和演員，是一個陣營。他們隻看藝術，表演是藝術，内容也是藝術。後期這個作品能不能賣座，在他們腦子裡，都排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