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章

這次返程前，陳幻特意提到，走一次機場普通乘客通道。

《夜長夢多》在部分影院還在上映，藍塞壬的熱度還不錯。陳幻要他們适當露露面。

頭等艙優先取行李，徐海洋和藍塞壬一起去取行李。

他們兩人三個大号行李箱一個小行李箱，藍塞壬推一大一小，徐海洋推兩個大的。兩人一起往出口走，陳幻他們等在出口。

早晨7點半的北京機場，乘客不是很多。

随着藍塞壬接近出口，認出他的人開始變多。

徐海洋能聽到有人喊藍塞壬的名字，甚至是“周棠”這個名字。有人舉着手機給藍塞壬拍照。

沒走VIP通道，藍塞壬也沒問他為什麼，可見是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接近出口，徐海洋看到了陳幻正對他招手。

田姝從人群中鑽出來，去出口接藍塞壬。

陳幻和司機也往那邊走。

幾人分了行李，陳幻沒讓田姝拿，隻讓她跟着藍塞壬。

有人看藍塞壬，有人拍照，但還沒人上前擁堵。

他們幾人走出大廳門口，看到了停在門口的車，藍塞壬停了步子。他摘了墨鏡，看看久違的北京的天空。

周圍有幾個年輕女孩認出了藍塞壬，尖叫着上前，要合影要簽名。藍塞壬沒拒絕，和他們合照，給他們每人簽了名。

人不多，隻有四個女孩。田姝一個人夠了，陳幻他們便沒有上前。

他們幾人把行李裝上車，徐海洋看着藍塞壬、田姝上了車，司機關了車門。

藍塞壬見司機關了車門，徐海洋還在外面打電話，陳幻等在一旁。

電話很快打完，徐海洋和陳幻說了幾句話，陳幻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他。徐海洋疾步走了。

陳幻也上了藍塞壬這輛奔馳，對司機說：“咱走吧，學長開我車回家了，有事。”

藍塞壬聽得一清二楚，但一字不問。

車子開出機場，上了大路。

陳幻從包裡拿出幾張A4紙遞給藍塞壬，“這是明天的發言稿。老闆今晚熟悉熟悉，念着不順口的就删了。或者，你自己有想說的，就把内容換換。隻要你上台了，表達了正能量的倡導，我們就是成功。”

“嗯。”藍塞壬接過來，“又是你寫得？”

陳幻笑了，“我哪敢抄别人啊。老闆你明天這段發言，肯定被校友和粉絲發到網上，網友最擅長打假。到時候，可是丢大人。”

司機笑出了聲，“說得對。”

藍塞壬摘了墨鏡挂T恤上，現在就開始看這份稿子，“辛苦你了。”

“這不應該的嗎。”

車廂裡正安靜着，一直沒吱聲的田姝，在後排蔫蔫說了一句話，聽起來要哭了，“怎麼瘦成這樣啊。”

不管别人怎麼看，熟人一眼就看出來，藍塞壬太瘦了。

陳幻剛才一照面就發現了，一直沒敢提。

司機也說道：“是太瘦了，倫敦的飯這麼難吃？”

藍塞壬被他們逗笑了，“不是，是角色需要。這個角色後期病重，已經吃不下飯了。我必須得越瘦越好。”

陳幻輕歎口氣，“當初是這麼說得，但真這麼瘦，是讓人心疼。”

田姝蔫蔫又說一句，“估計也沒睡好。本來就失眠。我聽說減重的人，多數失眠。”

藍塞壬想到了很多個被徐海洋抱回二樓卧室的夜晚。一失眠就要折騰，在自己房間折騰，然後到樓下折騰，把能躺的地方都躺一遍，就像睡不着是賴地方不對一樣。

每晚都是這些地方，但就像精神有問題一樣，每晚都折騰一遍。

徐海洋對工作要求嚴格，總呲兒他，但這件事，徐海洋格外寬容。任他折騰，每次都給他抱回去。他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又回到卧室了。

白日裡徐海洋從不提這件事，他也不提。

晚上，他還是折騰，徐海洋照舊抱他回去。

劇本拍到尾聲，加曼的病越來越嚴重，藍塞壬的失眠也越來越嚴重。那幾天，徐海洋幹脆也不睡了，在樓下陪着他。

“是有些失眠，但後半夜也都睡着了，還行。”藍塞壬低頭看着紙上的字，其實都沒看進去。之前大段大段的英文台詞背得那麼快，如今這些中文發言稿半天沒記住一句話。

藍塞壬的心很亂。

陳幻說道：“明天我陪老闆去學校，剛才學長交待了，回學校不用化妝，不要太多人跟着。”

“嗯。”藍塞壬在心裡琢磨着，徐海洋明天不來。

陳幻朝前面對司機說：“李師傅，明天還得麻煩您送我們。送到學校附近，我們兩步行一段路。”

“好嘞。”

“咱7:30從老闆的别墅出發，時間寬裕些。”

“行。”

藍塞壬聽着陳幻和司機對話，他知道，這都是徐海洋安排的。讓他知道，什麼場合什麼身份。明天回學校，他就是學生。不要高調，不能遲到。

徐海洋什麼都懂，就是不懂感情。

藍塞壬有些心煩，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幾人回到别墅，秋姨出來迎。

一見面，秋姨就說了和田姝一樣的話，“哎呦，怎麼瘦成這樣啊。”她上前摸藍塞壬的手臂，心疼的不行。

“沒事秋姨，在家吃幾天你做得飯就胖回來了。”

見自己照看大的孩子，瘦脫了相，秋姨心疼不已。

把藍塞壬送到家，陳幻回公司，明早再來。

田姝留下幫藍塞壬收拾行李，也說說最近的一些事情。

藍塞壬洗了澡，下樓來吃飯，見餐桌上是小米粥、水煮蛋、蒸排骨、燙青菜。

秋姨拿着碗筷出來，“剛才田姝和我說了，你是故意減肥的。現在突然恢複飲食，不能吃太硬的。”

“還是家裡好。”藍塞壬笑着坐下，田姝給他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