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火%箭%彈轟掉了一隻怪。
剩下的兩隻怪加一個人,都被這巨大的動靜驚呆在了原地。
女人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血肉模糊的屍塊,不自覺癱坐在了地上。
零碎的彈片刮過她蒼白的臉頰,鮮血瞬間湧出。
聲帶像是被驚恐鉗制了一般,坐在地上的女人如今隻剩下無聲的哭泣。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原本還在追逐女人的怪物,幾乎同時,兩隻怪物停下了腳步,扭頭望向被轟炸的地點。
女人安靜下來後,怪物們失去了原本追逐的目标,但憑着剛才火%箭%彈制造的聲響,兩隻怪物掉過頭,循着轟炸點摸索了過去。
一束光忽然打在了女人身前的位置。
沈淵站在窗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隻探照燈,朝着女人面前的位置照了過去。
麻木的女人在看到光的瞬間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手腳并用着爬向了那道光源。
“還算機靈。”蘇政嶽道,“不過,有時候人可比怪物更能吃人。”
沈淵平靜的舉着探照燈,有條不紊的指引着女人朝A棟移動。
其實,就算蘇政嶽不說,在場的幾人也都明白。
這樣一個境況下,這樣一個被舍棄的弱者如果無法找到下一個願意接受她的隊伍,大概率也是無法活到最後的。
而沈淵并沒有把她引向B棟,這便意味着:他并沒有接受對方進入自己隊伍的想法。
即便是原來的隊伍願意接受她,最大的可能也是看中了她可以作為誘餌的價值罷了。
無論如今的副本世界還是曾經的現實,弱肉強食這個基本的生存法則始終未曾改變過。
自進入副本起,劉飛雖然經曆過許多生死時刻,但對他而言,每個被無辜牽扯進副本的玩家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和自己一樣,生命的重量并無差别。
但好像在這裡,至高無上的永遠是自己的生命,必要時可被犧牲的永遠是那些食物鍊當中的弱者。
到底還是年輕,蘇政嶽想,他看着劉飛緊緊攢着的拳頭,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蘇政嶽:“隻要不死,就還有機會。”
劉飛沉默良久,搖着頭笑了笑,“也是,我連自己的命都得靠老大和沈哥一遍一遍的救,又有什麼能力去救别人呢?”
代替回答,蘇政嶽隻是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默認了他這句話。
沈淵向來不怎麼參加劉飛和蘇政嶽的讨論,此時卻忽然開口道:“如果她和我們組隊,不會是這個結果。”
沈淵的突然開口是蘇政嶽和劉飛都沒有料到的。
他的表情依舊冷冷的,手裡舉着探照燈卻将就着女人的速度,一點一點地為對方照亮前路。
劉飛有些費解,“那為什麼我們不能接納她進入隊伍?”
沈淵:“系統沒分。”
劉飛:......
蘇政嶽:......
蘇政嶽與劉飛想了一百種沈淵不接受女人作為隊友的合理解釋,愣是沒想過還有“系統沒分”這個理由。
劉飛有些好笑的看着沈淵,“沈哥,你的理由未免也太......”低智兩個字在嘴邊轉了一圈,劉飛也沒敢說出口。
沈淵卻一臉沉靜地看向劉飛,反問了一句,“你想和她組隊?”
劉飛:“我隻是在想有沒有這個可能......”
沈淵:“可以。”
劉飛:“真的?”
沈淵:“你現在去A棟。”
劉飛:......
就這麼說着話,女人也已安全進入了A棟。
劉飛雖然小孩心性,但也并非完全不懂生存邏輯。
事實上,為了救那個女人,他們已然做出了違背生存邏輯的行動。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他們幾人如何應對位置暴露後可能遭遇的明槍暗箭。
直到這時,劉飛才忽然驚覺自己将隊伍裡所有人的處境帶到了如何難處理的境地。
但更奇怪的是,從剛剛他們暴露身份起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隊伍主動出擊。
沈淵站在窗前 ,依舊沒什麼表情的看着樓下茫然的怪物。
“奇怪......”蘇政嶽疑惑,“剛才的動靜都過去多久了,沒有人對怪出手就算了,也沒人對我們動手?”
明明這個女人被扔出來就是為了引怪破局的啊?
更令蘇政嶽疑惑的是,剛才那個女人明顯是知道他們幾人方位的,被扔出來的目的大概率也是原隊員打算利用她的恐懼,一石二鳥,借由她跑過來求救将怪物引過來,讓怪物優先攻擊他們這個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