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得令,立刻大喊了起來。
他所處的位置樓間距小,就這麼大喊幾聲後,聲音便敲着樓壁打轉,一聲疊着一聲增強,聽起來很像是一群人在這兒猴叫。
劉飛學的是人猿泰山的叫法,說是一群人在猴叫也并不過分。
布偶聽見這幾聲人叫瞬間停了手中的動作,他們開始仔細辨認聲音的方向,想要聽到身後到底還有多少人。
于此同時,劉飛也沒閑着,他不斷地換着位置猿叫,搞得兩隻布偶很難判斷聲音的源頭。
沈淵并沒有停下攻擊的意思,他似乎憋着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此刻剛好有個能讓自己發洩的沙包,他根本顧不上對方比自己實力強過多少,隻拿着一把開了刃的鍋鏟一頓猛削。
蘇政嶽:“先走!”
沈淵跟沒聽見似的,依舊擡着鍋鏟削貓。
蘇政嶽無語了,在他印象裡沈淵雖然是個無厘頭的賭狗,但也不至于這麼不顧大局,于是他問:“它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沈淵:“小魚。”
蘇政嶽不知道沈淵從哪兒得到的小魚的消息,但很顯然那個消息指向的就是這兩隻布偶,這下倒是能理解了,沈淵遇到任何和餘魚有關的事情都會發瘋。
合理。
沈淵踩在一隻布偶的頭上,一鍋鏟削掉了一撮貓毛,布偶明顯地不爽,迅速甩了甩頭,離心力的作用下沈淵腳下不穩,瞬間就被甩了出去,徑直砸到了對面的牆上。
令蘇政嶽震驚的是,沈淵是一個人。按道理來說,布偶将他甩至牆面的這一下傷害不小,換個人别說站起來了,脊椎能保住都不錯了。
但沈淵居然是個例外。
他被甩至牆面的一瞬,牆體凹陷,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
遠處的劉飛嘴裡的卧槽一個接一個沒停,還來不及擔心沈淵有沒有事,便看到渾身是血的沈淵将自己從那個凹坑裡拔了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左手也多了一個鍋鏟,正站在那個凹面裡,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兩隻布偶。
蘇政嶽一驚,面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有哪個正常人會給牆面砸出那麼大一個坑,自己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好端端地站着?
沈淵看着面前的布偶,一字一句:“把他還給我。”
蘇政嶽啞然,他剛還覺得沈淵武力值爆表,現在又覺得沈淵智商為0。
很明顯那兩隻布偶聽不懂人話,他和聽不懂人話的兩個貓到底在交流些什麼啊!
蘇政嶽:“先走,它們聽不懂你的意思,我們先走!”
蘇政嶽提着棠溪沖到沈淵附近,“要是你在這裡被抓了,我和劉飛沒辦法保證能夠找到小魚,更别提保護他了,先走,你冷靜一些!”
沈淵沒有說話,他被憤怒沖昏了頭,他現在隻想找到這個遊戲的主控機房,一國産給他們全削了。
劉飛:“沈哥,老大,後面又跟上來了!”
蘇政嶽迅速回頭看了一眼,一大波奶牛貓正朝着他們的位置奔來,腳下地動山搖的感覺不會是假的,蘇政嶽見狀再次看向沈淵:“走!”
說完,他根本沒有等待沈淵的回應,自己首先鑽進了小巷裡,兩隻布偶本來的目标也不是他,因此他逃的還算輕松。
劉飛的位置較遠,他拿着望遠鏡觀察着沈淵和蘇政嶽的方向,看到蘇政嶽已經順利跑路,他這邊也沒多做猶豫,隻大喊了一聲:“沈哥快走!”,随後便也鑽進巷道裡躲了起來。
沈淵站在原地,他始終記得在人舍裡聽到一個玩家說的:“有一個長得蠻漂亮的人,被一個小布偶騙走了。”
餘魚被一隻布偶騙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或許是失去的滋味他嘗過太多次了,那些痛苦對他來說記憶猶新,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尤其是在他剛剛才和他重逢。
他不想再失去他一次了。
他擡頭,目光看向系統設置好的天幕。
他的嘴巴動了,但沒人知道他說了什麼。
天幕的另一側,渾白的房間裡,一個碩大的電腦屏幕前,有人看着沈淵那張染了血的臉忽然笑了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