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看着沈淵的背影,他從來沉着穩重,即便是現在這種時候,他也隻是一邊解釋,一邊冷靜地在為自己準備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這個你拿好。”沈淵拿着一支針劑回到餘魚面前,彎腰将東西塞進餘魚的手裡,“不要濫用,會上瘾,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在用。”
餘魚低頭看向沈淵塞進自己手裡的針劑,鬼使神差的問了句:“抑制劑?”
沈淵聞言擡頭,眼神裡的驚訝溢于言表:“你想起來了?”
“嗯?”
餘魚茫然地擡起頭,對于自己怎麼會認識這個東西,他和沈淵一樣迷惑,像是本能一樣,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東西。
身體對于這個東西的本能是抗拒,餘魚看着沈淵問:“我可以不用嗎?”
沈淵無奈地揉了揉他的發頂:“當然,隻是以防萬一。”
餘魚:“什麼萬一?”
然而夏帆并沒有給餘魚太多探究的時間,不等沈淵回答,門外已經響起了夏帆敲門的聲音。
沈淵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彎腰将唇送到餘魚耳邊,輕聲說了句:“照顧好自己,我一直都在。”
說完,便在餘魚的注視下翻窗離開了。
餘魚看着手裡的抑制劑,門外夏帆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急,餘魚卻忽然笑了。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餘魚對于自己的身份好奇瘋了,但這種好奇夾雜着潘多拉魔盒般的詛咒,彷佛知道的越多,他的結局就會越悲慘。
直到門外的夏帆準備強行破門,餘魚這才晃晃悠悠地給他開了門。
一開門,焦急的夏帆便一把握着他的肩頭确認了起來。
“沒事吧?”夏帆年紀不大,小孩子對于一些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較差,就連情緒都很難藏起來,他一邊确認着餘魚的身體情況,一邊探頭朝着房間裡面望啊望。
餘魚聳了聳肩,抖落夏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有氣無力地說了句:“進來吧。”
他邀請夏帆進門,夏帆自然也沒推脫,甚至幾乎是跑進來的,急急地确認完這裡沒有别人以後,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是要帶人來給餘魚修玻璃的。
目光相接的瞬間,夏帆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那什麼......我隻是擔心......”
餘魚:“能理解。”
聽到餘魚的回答後,夏帆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門外站着的修理工沒有他的命令不敢進門,直到聽到夏帆招呼的聲音,幾個工人才扛着新的玻璃走了進來。
夏帆:“在衛生間,玻璃換一下。”
修理工:“好嘞好嘞。”
沈淵走之前并沒有告訴餘魚抑制劑是要怎麼用。但傻子看到注射器也該知道怎麼用了,隻是餘魚不明白的是,這個抑制劑到底是在抑制什麼?
之前劉飛和蘇政嶽對他在副本裡突變的情況有過描述,結合剛才的情況,餘魚有理由猜測自己可能會在某種情況下開啟第二人格,第二人格的實力難以估計,且存在失憶或者情感漠視的問題。
如果第二人格的出現等同于他将無差别攻擊任何人,那這個抑制劑到底是在抑制什麼幾乎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防止他誤傷友軍。
但沈淵給他抑制劑真的隻是為了防止他傷害别人嗎?
以沈淵對其他人的态度來看,他似乎并不在意這裡其他人的死活,即便是餘魚殺光了這裡的所有人,以沈淵的行為模式來看,也隻會給餘魚鼓掌叫好。
如果不是為了防止餘魚暴走傷害他人,那沈淵給自己這個抑制劑的原因又會是為什麼呢?
夏帆一直站在衛生間門外盯梢着工人幹活,進入VIP活動區域的所有牆外人員都需要被密切監控,這些修理工來自牆外,他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然而天不遂人願,這些工人裡有人笨手笨腳的打碎了餘魚的牙缸。
一瞬間,所有的工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目光齊齊集中到了那名打碎牙缸的工人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犯了錯的工人哈着腰,幾乎是本能的舉起了雙手,他看着夏帆别在腰間的手槍,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手抖,一不小心......”
夏帆太陽穴跳的頭疼,打碎牙缸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純看餘魚的心情,但如果餘魚非要追究,哪怕是真的要這個人死,夏帆也隻能聽話照做。
餘魚的思緒被這邊的動靜打斷,他茫然地走到衛生間門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工人一擡頭,餘魚瞬間愣了。
劉飛原本笑嘻嘻的臉此刻皺成一團,正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