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蘇不是VIP,那就意味着呼噜目前的處境并不像夏帆說的那樣安全。
但自那之後,無論餘魚問什麼,夏帆都是個三緘其口的狀态,直到蘇政嶽和劉飛第一次治療結束。
餘魚被夏帆推搡着送回了房間。關門前,餘魚注意到夏帆的對講機一直在響,緊接着他便接到了一個電話,雖然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但從夏帆的表情可以看出,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房間,餘魚立刻打開自己的通訊器。在進入副本前,沈淵特地叮囑所有人将通訊器調整成了靜音模式,因此通訊器是能夠随時接收消息的,隻是回複及查看需要确保不會驚動NPC。
空蕩蕩的收件箱意味着呼噜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給他發消息,餘魚開始擔心呼噜的處境,這是它第一次離開他們進行副本任務,且這個副本很可能對它的身份認定還存在問題,它不見得能收到和他們一樣的任務通知。
正如餘魚猜測的那樣,呼噜并沒有任何和這個副本相關的任務通知。
不僅如此,它作為一隻幼貓,對于人類的很多行為也不太理解。
眼前的女人已經哭到缺氧,整個人疲軟地以跪姿趴在了地上。而那個赤.裸着身體的男人,則在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扛着一身傷的蘇蘇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
呼噜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它的本能告訴它應該留在這裡,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等着蘇蘇走向他既定的結局。
可它的直覺卻告訴它,那個叫蘇蘇的孩子可能會死。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瞬間,它忽然想起來管家叔叔。
它記得管家叔叔說過,人類是很脆的生物,他們的生命極其短暫,為了活着,他們通常會不擇手段。
管家叔叔還說過,人類是極度利己的生物,自私、狂妄且自大。
然而這一刻,呼噜看着那個幾乎要暈厥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她明明看起來那麼弱小,怎麼會為了另一個弱小的人類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呢?
它想到餘魚和沈淵,想到自己曾在原來的世界裡經曆的一切,它開始感到困惑,難道人類不全是管家叔叔說的那樣嗎?
“我們隻是貓,這個世界不需要貓去改變什麼,所以呼噜,好好活着,學着那些不擇手段的人類,隻為了自己而活。”
可是,叔叔......
人類真的全都是您說的那樣嗎?
呼噜低頭看向躺在地上喃喃的女人,她的臉上全是痛苦的淚痕,而嘴裡依然小聲地呼喚着蘇蘇的名字。
确實,人類是真的很脆弱。
脆弱到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這樣躺在地上無助的哭喊。
但人類真的全都是很壞的生物嗎?
它擡起頭,目光望向漸行漸遠的男人和蘇蘇。
那個叫蘇蘇的孩子,看起來真的很小,小小的一個玻璃娃娃就這樣被男人抗在肩頭,比起地上的女人,他看起來更脆弱,好像一捏就會碎一樣。
它能夠确認的是,那個男人一定是很壞的生物。
但蘇蘇......蘇蘇不是。
至少在現在看來不是。
它就這麼想着,前爪已然邁了出去。
或許這個世界不需要貓去改變什麼,但是蘇蘇的世界需要。呼噜想,它的每一步都踩的格外用力,看着蘇蘇空洞的雙眼,呼噜可以确定,他需要它這隻小貓,那個玻璃娃娃一樣的人類小孩,正在等待它去拯救他。
在女人驚愕的注視下,呼噜猛地沖向男人的腳跟,一抓撓了過去。男人并未對此設防,瞬間被吓了一跳,扛着蘇蘇的手一松,将人從肩頭扔了下來。
“喵!”炸了毛的呼噜站在蘇蘇身前,被摔在沙灘上的蘇蘇一愣,仰着頭看向呼噜。
“死貓!”
男人看清了抓撓自己的就是蘇蘇要的小貓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起手就又要給蘇蘇拽起來,豈料呼噜卻張牙舞爪的始終擋在蘇蘇面前,他沒想到這麼一隻貓居然戰鬥力趕超一隻成年博美,愣是讓他沒個下手的地方。
“喵!”呼噜呲着牙,貓背高高拱起,整隻貓完全就是個攻擊狀态,而在它身後的蘇蘇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慢慢的翻身坐了起來。
他赤.裸的身體全是傷痕,即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翻身也很困難,隻能勉強維持自己的坐姿穩定,看着面前為了保護自己炸毛的呼噜,那雙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終于有了些神色,瞬間淚如雨下。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面前的沙灘上,與此同時,女人再度跑了過來,她将自己橫在男人和呼噜之間,依舊是副求饒的姿态,一邊道歉一邊繼續磕起了頭。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小貓,是我的問題。”
男人怒不可遏,他接近不了蘇蘇,隻能把這股氣發洩在了女人身上,一腳接着一腳踹在女人身上,女人吃痛卻始終不敢叫疼,隻任由他發洩出氣。
她好像認命了,根本沒想過反抗,隻一味地承受着對方暴力的行為。
可男人根本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甚至一隻手抓住她的頭發,一邊将她的臉朝呼噜塞過去當成擋箭牌,一邊伸手去抓蘇蘇。
呼噜雖然小,但勝在靈活,幾次下來男人也沒讨到好處,反而手背被呼噜撓了好幾條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