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烏坦城有個叫泰魯的城池。
此地民風更為彪悍,常常能見到赤膊的男子行走于街上。
城中魯家為大,魯家舉辦了一場武鬥,這等盛事吸引了周圍數個城池的人來參與。
當藥塵帶着三個小的跨入城門,見到的,便是熙熙攘攘的泰魯。
藥塵頗有先見之明地用黑袍将自己給裹住。
否則,他這般身形消瘦的,恐怕要被人指指點點。
不過現如今,一個黑袍怪人帶着三個小孩的組合,也甚是奇怪。
蕭炎略有些不安地靠近藥塵,拽着他的黑袍,讓自己盡量無視周圍的視線。
蕭鼎則自視為大人,且接下來的武鬥,他也是要參與的,自然不能露了怯。
蕭厲則目光陰沉,在煉藥師和另兩個兄弟看不見的地方,滿臉沉靜,以及那種人若犯我,我必還之的狠厲。
兄弟三個首次出城,多少有些不适應,幸虧煉藥師在他們心中有着無可匹敵的地位,何況煉藥師一向神秘,深不可測,實在是讓人很有安全感。
“老師……”蕭炎小聲喊到:“老師,咱們尋個歇處吧!”
煉藥師點頭,馬上領着三人去了客棧,直接要了個上房。
三個小的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和他分開的,以至于晚上,肯定要有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這二人非蕭厲蕭炎莫屬。
但蕭炎看了看床的大小,沉默了半晌。
藥塵沒理他,這小子莫名開始沉思,興許是在擔心蕭鼎?
有了安置的場所,四人又出去遊逛許久,才回了房。
晚上,蕭厲剛躺下,伸個懶腰,蕭炎就“诶呦”一聲,似乎是被蕭厲打到了。
蕭厲也的确感覺到碰到了什麼東西,忙說了聲:“抱歉,小炎子。”
蕭炎幽幽看他,道:“二哥,這還沒睡呢,你就打我一頓了。”
蕭厲一聽,直覺有些不對,但對幼弟的關愛到底是占了上風,道:“小炎子,我睡相還是不錯的,剛才的确是我不小心。”
蕭炎扭頭,哼唧道:“萬一你半夜把我踹下去,我豈不是要喊出來,吵醒大哥麼?”
他說完,還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藥塵本來也要躺下,見此,倒是暫時坐在床邊。
蕭炎抱着枕頭,一臉嚴肅,“二哥,為了你,為了大哥,也為了我,我們還是分開吧!”
然後下床就站到藥塵床邊,頗有些羞澀道:“老師,你能收留徒兒麼?我睡相很好的!”
藥塵呆了一瞬。
然後下意識點頭。
蕭炎聽到藥塵肯定的答案,側過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翹起。
這一幕被蕭厲收入眼中。
蕭厲張張嘴,突然間怒火燃氣。
這小子,弄了半天,就是想和他老師睡在一張床上?
蕭鼎還在憂心明日的比鬥,沒注意到頗多細節,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蕭厲也不好意思全部挑明,不好意思在煉藥師眼前胡鬧,也不能打擾到蕭鼎的心情,因此,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蕭炎。
蕭炎後腦勺自然沒長眼睛,就算是接收到了蕭厲的怒火,他也不會在意。
現在,他躺在煉藥師的身邊,聞到了淡淡的藥草香,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老師,晚安。”
蕭炎小聲道。
藥塵聞言,也回道:“晚安。”
蕭厲賭氣,又向着蕭炎的方向瞪了一眼,悶悶道:“先生晚安,大哥晚安。”
蕭鼎道:“都早些睡吧。”
半夜,藥塵本是閉目狀态。
他忽然睜開雙眼,把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細嫩胳膊小心擡走後,坐了起來。
燭火暗淡,将要熄滅。
藥塵倏然看向窗外,他雙目無神,似乎在神遊。
半晌,他收回目光,小心躺下。
這個過程,沒驚動任何人。
第二日醒來。
蕭炎伸了個懶腰,側着身子,臉頰在床鋪上蹭了幾下,才起床。
藥塵早已收拾完畢。
蕭炎打着哈欠,把自己的腦袋湊到他老師的身前,滿頭黑發柔順,已經被梳理妥當。
藥塵接過充當發圈的筋線,手指輕輕插進發絲,不過幾下,就把蕭炎的頭發全部綁了起來。
“可以了。”藥塵拍了拍蕭炎的後背,示意他可以不用弓着身子了。
蕭炎站直,餘光瞥到兩位哥哥目瞪口呆的模樣,扭過頭,一副沒見識的嘲諷模樣。
蕭厲冷笑一聲。
蕭鼎摸不着頭腦。
待到四人全部整理完畢,便出了客棧,向着魯家所設的場地前去。
到了地方,蕭鼎獨自一人前去,剩下三人找了個茶肆坐下來。
魯家的盛事吸引的人不在少數,近來,無數供人歇息的茶鋪酒肆都在附近開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