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鬧完這一陣,時辰也不早了。
青霭在門外候着,聽到屋裡沒了動靜,便機靈地叫廚房趕緊将晚膳呈進去。
兩人都不是很餓,于是隻草草吃了幾口填下肚腹,便先後擱下銀箸。
下人進來将桌案收拾幹淨,裴則毓先去書房打點行囊,阮箋雲則去淨室沐浴。
她出來後不久,裴則毓也回來了。
裴則毓明日便啟程去往西南,是以必定得起個大早,阮箋雲先還以為他今夜會直接宿在書房,不想這人還是過來了。
見收拾得差不多了,阮箋雲便吹熄了蠟盞,與他一道早早上了床。
才躺下,身側一條臂膀便極為熟練地攬了過來,牢牢箍着她的腰。
阮箋雲在一片昏暗中悄悄彎了彎眼睛,心底是意料之内的滿足,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準備枕着他的手臂睡去。
誰知攬住她的人卻不讓。
她的曲線緊緊貼合着他的身體,兩人間連再塞進一根手指都難,裴則毓低下頭,輕而易舉便攫住了柔軟的嘴唇。
他其實有一顆犬齒,但藏得極好,平日裡并不會露出,唯獨此時發揮了作用,叼着她的下唇,極盡研磨啃咬,任憑身前人如何發出氣竭的喘息也不肯松開。
雙唇被堵住無法呼吸,好不容易等他放開,阮箋雲已經被憋得面色漲紅,立刻大口大口張嘴呼吸着。
罪魁禍首還把臉埋在她頭頂悶笑,絲毫沒有一絲愧疚感,反而還覺她連每一絲吐出的氣息都馥郁清甜。
修長指尖順着下颌摸上她的唇,果不其然已經紅腫了。
若是此時還未吹燈,就能看見她唇色是不同于往日的糜麗水紅。
兩人其實不常親吻,即便是相擁而眠,裴則毓也隻是習慣将頭埋進她頸間,嗅着她的氣息入夢,或是強硬地将她扣進懷裡,擁着一塊軟玉入睡。
今日這般急色,連他自己也詫異。
可骨子裡像彌漫着一種癢意,聞到她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氣息後,便實在忍不住。
她的吐息猶如浸了蜜的砒霜,誘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探求尋覓。甫一觸碰到那雙柔軟的唇,便如沙漠中迷途的旅人,驟然得到了甘甜的水源。
耳邊急促的喘息已逐漸平複下來,裴則毓心知她已經緩過來了,便再度低頭,有些急切地續上先前那個吻。
然而不曾想,同樣柔軟的掌心先一步抵住了他逐漸逼近的唇。
如同小獸天然的直覺般,阮箋雲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平靜外皮下的躁動,明日還要早起,她不想因為兩人鬧得太晚,導緻裴則毓明早起來時精神不濟。
被拒絕的感覺令人不爽,裴則毓眯了眯眼,伸出舌尖,順着她的掌紋勾勒。
手心蓦然觸上一陣濡濕,阮箋雲一怔,随即反應過來手心裡那條柔軟如靈蛇一般的東西是什麼,下意識抽回手。
然而那人早便有所準備,一把攥住她細瘦腕骨,迫使她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得動彈。
這番刺激實在是超過了她以往的認知,阮箋雲有些承受不住,滾燙着耳尖企圖喝停:“别……”
“為什麼?”
裴則毓順着她腕骨朝上一路細碎地吻着,聲音因被掌心隔着一層,聽起來有幾分晦澀含糊。
“卿卿可是棄嫌我了?”
一面說着,一面撥開她無力的手,嘴唇循着纖長脖頸吻上去。
說完不待阮箋雲回答,便語氣幽怨道:“始亂終棄,卿卿不能如此對我。”
“都怪那’《女戒》’,把我的卿卿教壞了。”
聲音是埋在她頸窩裡發出的,聽起來有些發悶,配合着裴則毓幽怨嗔怪的語氣,倒顯得阮箋雲真是那話本裡的“薄情郎”一樣。
他自顧自地把這場“始亂終棄”的戲演得起勁,可憐阮箋雲卻被他炙熱的吻逼得節節敗退,隻能一個勁地朝裡側床褥躲,毫無招架之力,隻得被迫承受了來自裴則毓誣陷的罪名。
她被他臊得面皮燙極了,如同在蒸籠裡一般,連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耳邊卻聽那人還在控訴自己的“負心行徑”,實在忍無可忍,頗有些自暴自棄地堵上了他的唇。
妻子主動求吻,裴則毓樂得受之,當即順從地迎着她把這個吻逐漸加深。
口舌交纏,有些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二人的唇縫滑下,順着阮箋雲脖頸上透着淡青色的血管蜿蜒而下,滑入裡衣。
不知幾時,如被膠黏在一起的兩人終于分開,雙方都大口大口喘着氣,分開的唇舌間還牽連着一條細細的銀絲。
裴則毓眼底已是血紅一片,隻覺身上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着熱意,迫着他去做一些更超過的事。
他的手正攬在她的腰上,隐約能感觸到往下幾寸,如山巒一般起伏的存在……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将這股躁動壓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
阮箋雲感覺到身前的人劇烈起伏的胸膛,一時也有些莫名的畏懼,乖乖縮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半晌,兩人面上的熱意才褪去,呼吸也逐漸變回平靜。
裴則毓偏頭,吻吻她的額頂:“把那些書的封紙都撤掉吧。”
“‘九皇子妃’沒有标準的言行,你是何種模樣,九皇子妃就是何種模樣。
若阮箋雲愛看話本,那九皇子妃就愛看話本;若阮箋雲慣穿素色,那九皇子妃就慣穿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