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則毓的手明明冰涼,然而與她的皮膚相觸時,卻如火星落下,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至她身體的每一寸。
阮箋雲費力撐起身,伸出雙手,渴求他的停留。
“……你。”
神智雖混沌,她隐隐之中卻知道馬上會發生什麼事?
願意嗎?阮箋雲問自己。
下一瞬,唇瓣被那人以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道攫取,唇舌交纏的瞬間,腦内刹那被鋪天蓋地的桃花香氣席卷,如身處萬頃雲霧之中,令人不自覺迷失。
他吻得不急,但很重,勾着阮箋雲的舌,不讓她有絲毫退卻的空間,口腔中的每一寸都被迫染上他的氣息,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唇角滑下,還未被指腹揩去,就被他的舌尖卷走。
霸道至極,連一絲也不肯浪費。
阮箋雲唇舌被堵住,隻能從鼻腔裡短暫地“嗚”了一聲,手明明搭在他肩上,卻連一絲推拒的力也使不出來。
水聲交纏裡,心口的振動愈發劇烈,一下又一下,如春雷震地,又留下萬物萌發的癢意。
她想……自己應該是願意的。
裴則毓的吻不緊不慢,是一種綿長的進程,初隻覺他溫柔體貼,接吻時如同春風拂面,然而久了方發現,這其實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最後是看阮箋雲實在喘不過氣,才大發慈悲放開。
他垂眸看着她靠在自己懷中喘息急促的模樣,輕笑一聲。
“怎麼還是這樣生疏,該罰。”
說完,吻便又要覆下來。
阮箋雲慌忙擡手抵住他靠近的唇,一雙遠山眉垮下來,有點可憐地看他。
“你……你還是快些吧……”
她羞于啟齒,可頰上绯色早已将心思出賣得徹底。
裴則毓終于壓抑不住眉眼間的笑意,低頭将那個被阻擋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遵命。”
腰間系帶輕而易舉便被他解開,縱然是在昏暗的屋子裡,也能看到輕薄夏衫褪下後觸目的雪白。
裴則毓的目光深深盯着她,如有實質,阮箋雲不堪其擾,伸手虛虛蓋住他的眼。
“……你别看了……”
裴則毓聞言倒是乖巧,當真阖上了一雙眼,隻是動作卻也停下。
阮箋雲等了一陣,灼熱又從骨縫裡透出來,令她躁動不安。
他跪在她雙腿之間,方便被她用膝蓋夾了夾腰。
是一種無聲的催促。
裴則毓喟歎一聲,順着身下的曲線輕身過來,吻落在她雪白修長的脖頸上。
“好難伺候,不讓看,怎麼碰?”
他細密的吻順着頸上血管一路蜿蜒,如同群蟻爬過,令人渾身難耐。
吻到某處,阮箋雲嗚咽一聲,破罐子破摔地挪開了手,複蓋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那你看吧……我不看了。”
逃避可恥,但有用。
她聽到裴則毓悶笑一聲。
“好啊。”
他在笑她自欺欺人。
可裴則毓是個體貼的丈夫,自然不會逼着妻子将手拿開,隻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煽風點火,弄得人禁不住動作,遮在面上的手稍有偏移,便被他不輕不重警告。
“卿卿說話算話,不許看。”
視覺被覆蓋,身上其他觸感便愈發明顯。
熟悉的柔軟在身上遊離,留下濡濕的痕迹,阮箋雲有些耐不住地輕喘,微微掙紮,纖細腰肢卻被一雙大掌固定住。
下一瞬,劇痛侵襲而來。
饒是阮箋雲這麼能忍的人,也不禁失聲,聲音裡帶了些微哭腔。
猶如被破開的尖銳痛楚,耳畔是那人的粗重的喘息,她下意識推拒着身前人寬厚的肩膀,要讓他出去。
不斷有吻落在她面上、頸上,那人邊吻邊輕聲哄着,将她的注意力轉移。
裴則毓咬着牙,維持着原先的姿勢。
他也是第一次,動作難免生疏,隻能摸索着進行
不知過了多久,不适和陌生才逐漸褪去。
阮箋雲在他懷裡抖得厲害,眼淚已經順着眼尾流進鬓發裡,方才紅粉的桃花面微微發白,一雙水紅的眼睛含淚看着他,仿佛無聲控訴。
裴則毓被看得心尖發癢,情不自禁地去吻她咬她,卻又有一種别樣陰暗的情緒自心底緩緩升起。
還不夠。
還要把她更逼到絕境,流更多眼淚,哪都去不了,隻能無力地攀在他身上,眼睛隻注視着他一個人……
這樣才好。
他動作無言間變得更兇,阮箋雲有些吃不住,嘴唇被咬得發白,卻倔強地不肯洩出一絲聲音。
她有些奇怪的堅持,總不肯在這些地方示弱,不然便如同認輸一般。
身體裡火燒一般的情毒逐漸被平息,随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種奇怪的感受。
她整個人完全被裴則毓圈在懷裡,予取予求,身體的每一寸似乎都被掰開了揉碎了,又被人盡數吞入腹中。
快感累積在神經末梢,眼前一黑,腦中刹那仿若有煙花炸開。
然而身前人并未因憐憫她而停下。
阮箋雲徹底認輸了,雙手抵在他堅實胸膛,嗚咽着求饒:“不行了……”
裴則毓溫柔的吻落在她眼角,似一種溫柔的嘉獎:“怎會呢?卿卿很厲害的,再堅持一下。”
“再等等,你身上情毒還未消。”
阮箋雲眼前一陣陣發黑,聞言氣得咬牙!
他居然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