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軒被吓了一跳:“呼……還好咱們不走那條路。”
說完,張俊林說要整理幾分鐘材料,獨自留在了辦公室裡。
……
找遍了整個學校,阮鈴也沒有看到江鶴的影子。
她會去哪呢?
阮鈴坐在學校門口的台階上,細細地回想下午江鶴的猜想。
首先,阿鶴說,她猜測,村民裡除了校長、村長、張生三人有知情的可能外,應該沒有第四個知道康諾牛奶的秘密。
原因是,沒有必要。
因為不管從道德倫理的角度,還是從法律制度的角度,“用一個小學的學生身體做藥物實驗”這事都太駭人聽聞了。
張家村的村民、老師都是張家村土生土長的人,學校内讀書的娃娃大多都和老師們或遠或近的有親戚關系。
就算一開始為了錢答應下來,可看着孩子們日複一日扭曲的生長,又有誰能保證知情的村民和老師會死守秘密?
所以,除了藥廠完全信任的人,比如無兒無女的張俊林。
至于村長和兒子張生知不知情,現在還不能完全确定。
所以她才能大膽地去搬貨老師那裡截牛奶。
其次,這麼大計劃,也不能隻靠張俊林一個人執行。
藥廠為了配合張俊林,也為了防止張俊林不受控制,一定會派人監視和配合他。
藥廠派的人大概率是張家村外的人。
她們今天也打聽過了,村裡沒有外地人住,但是白天常有有運貨、運糧食的司機進出村子和學校。
這些人大概就是藥廠是不是派來觀察情況的手下。
會不會是剛才自己截下康諾牛奶和送貨單的事情暴露了?
假如真的暴露了,那為什麼藥廠的人隻抓走阿鶴,而放自己随便行動呢?
難道……暴露的人是阿鶴?阮鈴實在是想不通。
她一遍又一遍地給江鶴的手機打着電話,可電話對面回應她的始終都是“無法接通”。
老師們已經陸陸續續把豐盛的晚餐搬到門口的桌子上,飯菜的香氣随着晚風飄進灰暗的天色中。
張俊林和剛剛的女老師一起,快步向坐在台階上的阮鈴,張俊林問:“阮警官,還沒聯系上江警官嗎?”
“沒有……”
“我剛剛進廚房問了問老師們,張霞班老師說,放學的時候,她看到張霞從校長室談完話出來了。”
“是啊,4點的時候,我還從看見江警官在校長辦公室裡來着。”
“之後呢?”
“然後校長就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今天先别回家,都留下跟你們一起吃個飯。”
“所以大家都到後廚煮飯備菜了。”
“要不咱們先吃吧,說不定江警官去上廁所了呢?”
阮鈴搖搖頭,學校的教室、辦公室、衛生間她都找遍了,根本沒有江鶴的影子。
她站起身走開,面朝學校的木房子思考起來……
後廚在餐廳最裡面,窗戶朝着學校背面,所以裡面的老師是無法看到學校正門場地以及校長室的情況的。
這麼說,張俊林是故意調開老師們的?
3點45分,江鶴發短信通知自己張俊林離開學校,接着,她和張霞談了15分鐘話。
下午4點放學,張霞走出了辦公室,女老師此時還看到江鶴在辦公室的身影。
接着,張俊林通過電話安排老師們都去後廚備菜。
4點10分,張俊林找到了自己和侯文軒。
從學校到村口打麻将的院子至少要20分鐘腳程。考慮上綁架、把人帶走的時間,可以排除是張俊林親自動手的嫌疑。”
那就是藥廠派的人幹!
“今天有來學校送東西的外村人來嗎?”
張俊林眼神飄忽:“……應該沒有吧。”
“咋沒有,就是放學的時候,我看見有個人來送米。”女老師說。
張俊林臉色難看了起來:“哦哦,可能吧,我沒看見。”
“送米的人去哪了?”阮鈴着急地問。
“送完就回鎮上了呗!”
從村裡到回鎮上的路被傾倒的石油車堵住了,如果連堵路也是藥廠計劃的一環,那他們肯定會提前告訴送貨的人,讓他直接留在村裡。
阮鈴急忙又問:“聽說給村裡送貨的人偶爾也會在村裡歇歇腳再走?”
“是啊,開車也挺累的,有時候餓了也會吃個飯走。”
“他們在哪休息吃飯?!”
“你别着急啊,在村長家院子外的小亭子裡。”
村長家,不就是上午秦隊帶走張生的紅頂小樓?
傍晚的天空逐漸泛起了霞光,阮鈴望向東邊的紅頂房子。
紅頂房子上,一股黑煙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向高天之上上蜿蜒。
火光生活做飯的柴火味掩蓋了不遠處火災的焦糊味,以至于端菜出來的老師們都是聽到屋外絕望地嘶吼聲才意識到。
村長家着火了!
“阮警官,你先别激動,我馬上通知村民老師救火!”
說着,張俊林試圖拽住往村長家跑的阮鈴。
“放開我!阿鶴在裡面!”
阮鈴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由于力氣太大,張俊林像個王八一樣四腳朝天地被推翻在地。
此刻,沒人在乎他,老師們拿起學校裡的滅火器,随阮鈴一同向村長家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