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這裡有好玩的東西？”

扶光跟在高抑身後，在高樓間穿梭，夜晚基地的警戒更強，各種大型探照燈在胡亂的晃，白慘慘的光卻絲毫追不上她們的身影，值班的人可能會察覺不對，但再定睛一看就會發現什麼也沒有。

基地又把那個小男孩送了過來，自從知道他是精神系異能後扶光更讨厭他了，因為覺得他像是個人形攝像頭，什麼都能知道。

而且他真的很奇怪，沉默地坐在牆角以固定的頻率擺弄手中玩偶的手臂，像是提前被設定好的程序，隻有小榕詢問時他會給點反應。

扶光懷疑他是石頭成精，扶光不喜歡話少的人。

于是高抑說晚上要帶她去探險，她便想也沒想地答應了。

扶光其實蠻喜歡高抑的，一是高抑有趣，懂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二是她武力值很高，她們倆能打幾個回合，很盡興。

錢宥從不會和她好好決鬥，那隻狗又下手沒個輕重，她也怕自己氣頭上把歡歡咬死，便隻能無聊地咬着尾巴尖打發時間，打聽打聽人類的八卦。

其實扶光骨子裡依舊保留着動物的野性。

“我們要去哪兒？”

這是一個很大的廢棄工廠，園區占地特别廣，她們位于生活區，高抑站在樓頂向遠處眺望，儲存原料的倉庫被嚴格守衛着，有着精密的換崗規則，那的主意不好打，搞不好還會壞事。

但别的還是能看看的，搞點小蝦米。

“我再确定一遍，你有空間異能的對吧？”

高抑停下腳步，扭頭對身後東張西望的扶光道。

“對啊，我講過好多遍了。”

高抑做事情太過謹慎，扶光比較随性，這種謹慎讓她有點煩躁。

“我們直接拿……不太好吧……”

兩個人都能夜視，悄無聲息溜進了倉庫裡，像兩隻在黑夜辦壞事的動物。

偷雞摸狗，黃鼠狼。

扶光這樣想到，故事裡都是譴責這類動物的。

“什麼好不好？這些都是他們搶的，我們是為民除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高抑懶得理扶光，但還是随口說幾句搪塞，這個基地對于汽油監管的嚴格，其他物資就一般了，也是，畢竟汽油才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東西。

“等等——不是一個民吧，他們從别的倒黴蛋那裡搶走，又被你搶走，可是你也不會還給那些倒黴蛋，但是，就算你要還給那些人，那些人又是從哪獲得的呢……”

“要不要，不要滾蛋。”

扶光琢磨着琢磨着把自己繞進了死胡同裡，直到被高抑打斷。

“當然要！而且我們還需要一個小推車。”

扶光想到了末世前在超市選購的場景，整潔明亮的大超市，滿滿當當的海鮮，有什麼喜歡的都可以放到小推車裡，然後推着去結賬。

哎，真好。那樣好的日子，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就沒有了！那時候錢宥還是個摳門鬼！

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倉庫，扶光懷疑高抑的鼻子比自己還要靈敏，要不然怎麼這麼隐蔽的地方都能發現呢，她們輕手輕腳跳上了房頂，小心卸下通風窗鑽了進去。

這處倉庫非常背陰，現在夜晚漫長寒冷，白晝短，于是也就能做冷庫用，甚至還有幾個大水桶，裝了冰塊，用來儲存生肉家禽之類的。

怪不得那人吃得肥頭大耳，原來夥食這樣好。

其他物資也是堆成小山一樣，扶光嗅了嗅鼻子，沒聞到什麼吸引自己的味道，但是看到了不少罐裝水，一揮手收了大半部分到自己空間裡。

誰讓他們在自己窩裡放火，小魚也吃得差不多了，對比于吃人類的難吃食物，扶光還是決定找些肉吃，錢宥也說過，不讓她吃人類食物，對她的消化系統不好。

但那些生肉有種很難聞的怪味，扶光屏着呼吸挑挑揀揀，在大桶裡翻找，有些能看出來是雞腿，豬肉，或者動物器官，有些血糊糊一團，分辨不出來，扶光摸到一塊退了毛很光滑的肉，拎起來，正對着一個膝蓋骨。

好奇怪，人也吃人嗎，扶光知道有些蛇會吃蛇，不是說人類是更高級的生物嗎。

高抑懂得多，扶光便想也沒想拎到高抑眼前想問個清楚。

“啊——”

高抑正在翻找藥物，藥品在末世是極其珍貴的物資，一擡頭便看到一條凍成冰坨的成年男性大腿。

門口響起腳步聲，扶光一手拎着那半截大腿，一手抓住高抑，腳下像裝了滑輪一樣，鬼魅一樣倒退到貨架最裡面。

門口守衛的人打開大門向裡瞧了瞧，手電筒亂晃着，扶光擡頭望了望頂篷，倉庫的房頂很好，手電筒晃不到，要是沒有高抑她爬到房頂完全沒問題。

也好在高抑發出的驚呼聲音不大，守衛的人随便晃了晃又“啪”的一下關上了巨大的鐵門。

扶光把那條大腿扔回去，想了想又從空間拿出一多半的水放回原位。

還是算了，她不太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