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戰前幾天,每天傍晚固定時間,祁原都會按照約定給聞謹做精神力鞏固。
澤遲是從廖筠言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
“我之前說過,你要贖罪的吧?”廖筠言在通訊裡提起了這件事。
澤遲:“我會的。”
廖筠言又道:“最近祁原在給她做精神力穩固修複,你知道嗎?”
澤遲的瞳孔頓時猛縮,他的手一下子攥成了拳頭,藏在身側。
“看你的反應,你不知道。”廖筠言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她這幾天傍晚都會去找祁原,不知道是做精神力修複。
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他?
但廖筠言毫不留情,徑直說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沒有跟你說這件事,說明祁原的修複效果比你好。”
澤遲的資質不算好,是靠後天努力才提升到A+級的,所幸和聞謹的匹配度很高,做事又可靠,才一路被提拔到了她身邊做事。
“你應該忘記我之前對你說的‘贖罪’,把修複這項工作完全讓給祁原,免得兩個不同的修複進程對她的精神力造成損傷。”
廖筠言歎了一口氣。
澤遲無法開口,他沒辦法答應。
理智告訴他廖筠言是對的。廖筠言的提議對聞謹的精神力修複進程是最好的。
“澤遲,我不想讓你為難,畢竟我也怕把你逼急了,但你應該知道,這個決定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廖筠言提醒道。
澤遲動了動唇:“……好。”
他關掉通訊後,辦公室裡隻有他一個人。
這個點,聞謹按照約定去找祁原了。
他的精神體麻袋在一邊擔心地看着他:“有沒有事啊?你怎麼樣啊?我覺得你不怎麼樣。”
澤遲表現得冷靜極了,他正在試圖理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從事情的起因開始,到事情的結果。
事情的起因是他造成了她的不幸。
事情的結果……
他壓抑着自己想要瘋狂發洩的情緒。他畢竟不是那種情感外顯的人。
他用手捂着臉,遮住自己的神色,思考着卻逐漸蹲下來,躲到了桌子底下,像害怕打雷的孩子一樣蜷縮了起來。
“從一開始,就不會有好結果的。”他低聲對自己說。
從一開始,澤遲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他放任仇恨增長的同時,卻也放任自己繼續喜歡“仇人”。
他早就該想到這一境地,但他沒想到期間會出現那麼多讓他懷着妄想的轉折。
比如,留下來。
比如,伴侶。
可是妄想越多,破碎的時候越痛苦。
……
“怎麼了?”聞謹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聞謹結束了今天的精神力修複,回來後就看到澤遲蜷縮在桌子下的情形。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直覺澤遲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蹲下身來,和他平視,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為什麼?怎麼了?”
她的姿勢像是要把他從深淵裡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