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用這種方式,暫時讨回一點籌碼。
但他萬萬沒想到她的伴侶澤遲居然對她做過那種事。
就算她原諒澤遲,他也不會。
祁原平複情緒。
……
祁原狼狽不堪地從家裡逃離,過來找她。
他的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貼在臉頰邊,他用手拂開。
“這是你寫的欠條。”他從手心裡拿出那張被保存得很好的欠條。
聞謹認出來了,這是她在流白基地的時候,寫給祁原的。
因為聽說她小時候揍過他。
她笑:“你要什麼?我可以償還你什麼?”
她以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所以才如此狼狽地出現在她面前,對她提起這張欠條。
祁原看着她,他已經比十二歲時要高大許多,眼神裡也多了些成熟。
雖然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有些扭捏,但畢竟是心一橫說了出來:“你能不能,習慣我在你身邊的存在?”
聞謹反應了好一會兒。
澤遲的目光落在聞謹身上,他像等待淩遲一樣等待她的回答。
祁原的底氣在沉默中逐漸削弱下去,他瞥了一眼澤遲:“我能做他做不到的事——他無法修複的,我可以。就算是因為這個理由呢,我可以待在你旁邊嗎?”
他無法修複的——
這個理由再次刺透了澤遲,他的手指慢慢收緊。
祁原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嗫嚅着:“你一定能用到我的,我一定可以幫助你的,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澤遲的唇線繃直。
夠了。
澤遲的存在是不是一個可以被替代的存在。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異能可以被替代,作用可以被替代,長相可以被替代,性格可以被替代,一切都可以被替代。
對于她來說,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嗎?甚至,沒有他,情況會好得多?
聞謹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結合祁原上次和上上次說的話,“你考慮一下我”,“我想拆散你們”,她有點慌。
她當然不想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但她真的有種祁家人很快就會殺過來的錯覺。
“咳,有件事。”
她正要接下去說,祁原卻打斷了她:“等等。”
“我隻是在說工作的事,這次假期結束後,我會被分配到你手下。”他說。
她有些錯愕:“噢……工作啊。”
祁原語速飛快,眼神卻沒有和她接觸:“我擔心你太依賴你以前的下屬,會不習慣我。”
說完,他冷然地看了澤遲一眼。
從一開始,兩人就是錯位的。
十二歲遇到她的祁原才應該在她身邊。
而在同樣的年紀種下錯誤的仇恨的澤遲,根本不應該來她身邊。
——祁原想。
但他應該怎麼辦?
如果連他的工作都被替代的話,如果她離開他的話,他應該怎麼辦?
——澤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