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憑什麼。
由于突然想起來了澤遲的罪行,聞謹當天晚上決定放澤遲的鴿子。
起初她是打算摘下戒指,想了想還是戴上——戒指上有鑰匙系統,弄丢了不太好。
然後她看到了行李箱裡那個銀字勳章,她準備把他的勇氣勳章扔掉,想了想還是放回原處——銀字勳章多值錢,扔掉被人撿走了也太便宜别人了。
最後她想起了每天的通訊約定。
她當機立斷:放澤遲的鴿子,不和他聯系了。
聞謹沒有再向澤遲發起通訊請求,為了忘掉這些糟心事,特地去找廖筠言看了一部電影。
電影的冷幽默讓她樂不可支,她笑得歪倒在沙發上。
廖筠言看到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放心了。
廖筠言調侃道:“很好笑嗎?這不是很冷的笑話嗎?”
聞謹:“很好笑啊,我一想起來就想笑。”
廖筠言看着她,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你知道嗎?你笑得讓我很爽快。”
聞謹疑惑:“嗯?”
廖筠言的食指豎在唇邊:“啊哈,秘密。”
哈,想起澤遲患得患失想東想西覺得她要抛棄他了的那種狀态,再對比她的狀态,便覺得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爽快。
電影結束後,屋裡依然一片漆黑。
廖筠言還沒起身打開燈。
聞謹靠在沙發上,忽然出聲道:“其實我本來覺得很不高興。”
廖筠言問:“因為精神攻擊系絕獸的出現?”
聞謹擡手按在後腦勺上,目光投向天花闆:“更準确來說,是澤遲讓我覺得不太高興。我覺得有些時候他真欠揍。”
廖筠言立刻道:“我早就覺得他欠揍了。”
聞謹若有所思地道:“但剛才我看電影的時候,我差點忘了這件讓我感到不高興的事,連那個名字都暫時記不起來了。”
廖筠言探身去看電影的名字:“……這麼神奇!我看看是哪個導演的神作,居然有忘憂的功能。”
聞謹按住廖筠言,免得她從沙發邊緣掉出去:“和電影無關。”
“我現在回過神來,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莎洛娅醫生說,我的潛意識裡排斥一切讓我不快樂不自由的東西,所以我會選擇性地忘記一些事。”
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啟動了,至少在看電影的時候,她暫時忘掉了那個讓她感到不高興的澤遲。
廖筠言的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她看着聞謹:“自我保護機制?”
聞謹感到有些微妙。
當她聽莎洛娅醫生說起“自我保護機制”時,她是抱着懷疑的态度的。
怎麼可能那麼精準地把某個人忘掉,難道不是所有東西一起忘掉了嗎?
但在電影播放的時期,她确實連一丁點關于澤遲的細節都想不起來了。
直到電影結束,她的視野裡充滿黑暗,她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事時,她才想起那件事。
精神攻擊系絕獸。澤遲的破壞因子。
她開始真正相信莎洛娅醫生的診斷了。
“也就是說,有一天我可能忽然忘記關于澤遲的所有事了,沒有征兆,沒有緩沖期,有可能隻是在看了一場電影的時間内。”
聞謹說。
“老實說,我會支持你的自我保護機制。”廖筠言挪動手,握住她的手。
聞謹回握住她:“我先對你說好,萬一到時候我忘掉了,你心裡有個數。而且我還要去見莎洛娅醫生,我和她約定好的。”
廖筠言:“真有那一天的話,我不會告訴你一絲一毫關于澤遲的真相的。”
甚至不會讓澤遲出現在她身邊的。
讓澤遲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