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謹用戒指上的鑰匙系統打開門鎖。
家裡安靜極了,空無一人,倒是家務機器人像個木樁一樣在原地裝死。
“他搬出去了?”她回頭問廖筠言,“之前你說澤遲住在我家。”
廖筠言回答道:“他搬出去了,合同上有這個條款。”
聞謹點了點頭:“本來還想……”
她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莎洛娅醫生告訴她不要對澤遲有多餘的好奇心。
屋子裡很幹淨,散發着淡淡的冷香。
“這種味道很好聞,我居然不記得我有買這種熏香了。”聞謹像隻小狗一樣在屋子裡嗅聞來嗅聞去。
廖筠言用膝蓋思考一下就知道是澤遲做的好事。
她在暗地裡咬牙:這個人,就連搬出這個家了都要留下一點屬于自己的痕迹,太有心機了。
“我訂了午飯,應該很快就會送到家裡,就不出去吃了。”廖筠言轉移話題道。
“好啊,我放一下行李。”聞謹把行李交給家務機器人,對機器人道:“幫忙消毒整理一下。”
家務機器人慢吞吞地移動過來:“行李消毒程序開啟。”
訂餐外送已經到了門口。
廖筠言出去取了外送,回到屋裡的時候發現家務機器人的機械臂正舉着行李箱裡那個銀字勳章問聞謹:“主人,請問我該怎麼處理這個勳章?”
廖筠言腦子都要炸開了。
笨蛋機器人,放下勳章啊!問什麼問,這有什麼好問的!
聞謹有些疑惑:“我出任務怎麼會帶勳章出去?是澤遲的嗎?”
家務機器人:“從指紋分析來看……”
廖筠言忍無可忍,對機器人道:“把它放到原位去不行嗎?”
聞謹:“放到櫃子裡原位置就可以了。”
家務機器人沒有什麼眼色,依然在絮絮叨叨地提問:“請問是哪個原位?原位置已經搬走……”
廖筠言:“……”
可惡啊,怎麼會有機器人這麼不識好歹。
聞謹歎了一口氣:“算了,勳章那麼重要,我改天寄還給他好了。”
廖筠言痛苦閉目:“我來寄就好。”
漏網之魚,可惡的漏網之魚勳章。
要把那個人所有的痕迹從聞謹的生活裡抹去,怎麼這麼難。
“筠言,謝謝。”聞謹忽然擡起眼看向她。
廖筠言呆滞了幾秒,心髒都遲鈍了:“啊?”
聞謹專注地看着她,眼神裡凝注了溫柔的笑意:“我是說,在這件事上多勞你費心了,就因為我在莎洛娅醫生那裡在緊急聯系人那一欄填了你。”
廖筠言重新恢複思考,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噢,沒事!”
廖筠言在聞謹家裡待了一下午。
按照聞謹之前定好的婚後财産分配,她把房子給了自己,把剩下的全部津貼都給了澤遲,又給他寫了舉薦信轉職到另一個部門工作。
由于在分配伴侶之初,聞謹便在這段關系裡擁有高澤遲一等的地位,加之聯邦考慮到兩人關系的特殊性又額外增加了“無責任席位”給聞謹,因此在這段關系裡她是絕對占上風的那一方。
這種财産分配經過上級審查後,基本上不需要法庭審理了。
無論是聯邦,還是登記官廖筠言,或者是提前草拟好文書簽下名字的聞謹自己,都做了聞謹能從這段關系裡全身而退的準備。
廖筠言這回過來就是為了确認澤遲是否完全從這個房子裡滾出去了。
她很滿意地看到這套公寓裡基本上沒有他生活過的痕迹了,就連卧室裡分開的雙人床都換成了一張大床。
“我去看看冰箱裡有沒有什麼吃的。”聞謹站起身。
廖筠言跟在她身後,調侃道:“隻是冰箱而已,又不是時光凍結機,我們出去那麼多天,沒可能還有食物的。”
聞謹用鑰匙系統刷開冰箱門,冷氣釋放出來的時候,冰箱燈也開啟了。
冰箱裡有甜點,牛奶,零食和水果。
聞謹回頭看廖筠言,笑:“時光凍結機裡面,有食物诶。”
廖筠言:“……”
笑不出來。
聞謹把那份甜點從冰箱裡取出來,她的手指摸了摸上面貼着的标簽。
标簽上寫明了時間,表明這份甜點的保質期。
“是新做的,完成時間是今天淩晨。”她根據标簽上的時間推算道。
廖筠言暗地裡開始咬牙。
澤遲這個沒有契約精神的家夥,搬走就搬走,明明知道已經沒有可能了,為什麼還要處心積慮地在這些細節上花心思,這家夥……難道是準備卷土重來嗎?
到這裡為止,廖筠言都沒有感到危機。
廖筠言真正開始感到恐慌,是在她回到家後,打開自己的工作郵箱時。
她作為登記官,全權負責聞謹的伴侶分配一事,這次上交給上級審核的離婚材料也是由她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