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着系統指出的方向找過去,正好撞見了單長老準備強行契約蒼越的一幕。雖然他跟蒼越不對付,但莫名地還是有種自己看上的東西要被搶走了的怪異感。
畢竟他還得帶着這條蠢蛇上路,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橫生枝節,沒準他真的會氣得把這條蠢蛇扔掉。
契約地過程需要專心緻志,不被外界幹擾,更重要的是需要雙方心意相通,不然很容易失敗。
雖然顔蘊甯現在沒有一點修為,但他想要打斷這個單方面建立的脆弱契約還是易如反掌。隻見他蹲下身去挑了幾塊大小适中的碎石,使了點巧勁,往單長老的頭砸去。
原本還在專心建立契約的長老被砸懵,口中長串的咒文斷開,蒼越身上纏繞着的契約自然也就随之消失。
“何人膽敢打擾本座?!”
顔蘊甯沒管他,隻躲在暗處将下一塊石頭投擲出去,正巧集中了他那隻捏着蒼越七寸的手。
修行之人皮糙肉厚,斷不怕這兩塊小石子的襲擊。顔蘊甯自然也是知道這點,他瞄準的是單長老手上的筋,雖然造不成什麼傷害,至少能讓他松手。
這塊石子也暴露了顔蘊甯的位置,單長老沒去管趁機逃走的蒼越,反正這麼小的蛇,再怎麼努力也逃不出多遠。
他繞至樹幹後,發現躲在這裡的是一個看起來才十多歲的少年,警惕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但一想若方才是這個半大的少年打斷了自己的契約,又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看他這個沒有靈力的樣子,怎麼看這打斷契約的也應該是另有其人。
“小子,你怎麼在這裡,誰帶你來的?”他惡聲惡氣,絲毫沒有将顔蘊甯放在眼中。
顔蘊甯不是很想跟他說話,于是扶着樹幹往後退了一步,準備趁機逃跑。那單長老哪有這麼容易會放過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抓了回來。
他厲聲喝道:“冥頑不化的東西,還想跑?”
顔蘊甯沒再亂動,隻是平靜地望着他的手,似乎頗為不滿。他稍微有些潔癖,不喜歡别人碰自己,不過望着那隻小蟲子順着自己的袖子飛出,落到了單長老的身上時,他的神色好看了些。
單長老不明白這小東西到底哪裡的底氣,居然還敢黑了臉,當即便想給他一個教訓。
隻是還未等他真的動手,顔蘊甯便道:“俗話說得好,打了小的來個老的,尊駕如何确定你打了我不會招惹别人過來?”
系統仗着别人看不見自己,便到處亂飛順便點評道:“甯甯,你盛氣淩人的樣子可比你裝柔弱靠譜多了。”
顔蘊甯:“……”煩死了,這玩意到底能不能捏着玩。
就如系統所說的那般,他這般鎮靜,單長老反而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試探他的真假。
“你說的,本座如何能信,除非你現在就将你家大人叫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顔蘊甯無語,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年紀還能被要求叫家長。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說:“唔……我方才也是這麼跟一個叫張默的人說的,他叫不出來,所以被收拾了。”
他望着鐘情蠱在單長老頸側形成的圖騰,忽然笑了起來:“張默,你認識嗎?不認識也沒關系,他被我吊在……北邊的一棵樹上,一會帶你認識一下?”
單長老的瞳孔中閃過一瞬紅光,原本暴怒的情緒變成了一種混沌不清的渴求。
他聽聞顔蘊甯說張默在北邊,便順着他指的方向找了過去,連跟顔蘊甯算賬都顧不上,便匆匆離去。
系統落到了少年人的肩頭,問:“你什麼時候把母蠱留在張默身上的?”
顔蘊甯聳了聳肩:“先前打暈他的時候順手放了上去,想看看有什麼用罷了。”
不過這鐘情蠱的效果似乎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好,甚至可以說有些怪怪的,不過無所謂了,能将人弄走就好。
他收回視線,落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遊到自己腳邊的那條小黑蛇的身上,抱着手,神情十分嫌棄。
小黑色試探着爬上了他的腿,随即便被顔蘊甯伸手抓了起來,琥珀色的豆豆眼中寫滿了抱歉。他也知道是這個人幫了自己,但方才自己還給恩人留了兩個血洞,真是不應該。
他那漂亮的蛇身虛虛地環着顔蘊甯的手腕,也不敢使力,生怕眼前這個漂亮的人會因為自己冒犯的舉動碎掉。
顔蘊甯就不一樣了,他完全是随手抓着,根本沒管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好在蒼越并不是普通的蛇,不管他用的多大力氣,依舊是能完好無恙。
“你可别再吓唬他了。”系統隻覺自己操碎了心,但那混蛋顔蘊甯是渾然不在意。
他捏着蛇看了半晌,還在想幻陣的事。
按目前的走向來看,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是有關于那隻白虎的往事,更像是别的。
那若是别的,究竟還會有什麼事情,會讓這條蠢蛇這般在意呢?
顔蘊甯思考一陣,忽然放棄了想這些毫無頭緒的事情,他對着蒼越詢問道:“唔,為了避免你倒黴起來又遇到方才那兩人,我把你送回妖界入口如何?”
這正合蒼越的意,他連忙點頭,在顔蘊甯看來就像是根搖頭晃腦的樹枝。
見他也答應,顔蘊甯便叫系統給他定位妖界入口的位置,隻要将這條蠢蛇送回家,這個幻陣應該就能自己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