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玲珑,你雖是天阙山的長老,但一個魔修坐在這裡不合适,代替天阙山發言是不是不合适?”
這第一個人開了口,其餘人便立馬跟上。
“就是,你們魔宮跟天阙山是有點姻親關系,可這人死如燈滅,如何能夠輪到你這個小輩坐在這裡?”
他們原是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說,但聶明河就坐在厭玲珑的身後,他們也不好太放肆。
這幾句倒是實話,諒聶明河也不好開口幫腔。
前任魔宮之主确實是跟聶明河有關系,但厭玲珑一個才八九百歲的小丫頭片子,也就勉強是夠上他們這些老祖的零頭。如非她是昔日魔主的妹妹,論資排輩,如何輪得到她來說話。
聶明河聽得直皺眉,可惜吵架不是他的強項,隻能是乖乖聽從安排閉嘴。
“哎呀,可是我姐夫還沒死呢,如何就人死燈滅沒有關系了啊?”厭玲珑朝先前說話的人舉杯,“更别說沈知為沒來,這天阙山确實由我代管,就算是他跟梁知昀一起來了,不也得敬我三分?”
她這話說得嚣張,可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天阙山的人若是不信她,如何又能讓她在山上留了這麼多年呢?
厭玲珑等了一陣,見在座之人都無話可說,便笑道:“如何,可以開始議事了嗎?”
大會的人也很機靈,見到台階立馬就下,開始商讨這次意外的處理方案。
顔蘊甯沒少見小姨這般嚣張,應該說他記憶中的厭玲珑一直都是這麼嚣張的,不然也教不出卿飄飄這麼個不靠譜的。
他沒在意聽這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隻覺得頗為無聊。
就這麼點事情,他們竟是要特意坐在一起商量。甚至也說不上是商量,更像是趁機互相陰陽怪氣罷了。
在場并不隻有各個門派的人,還有仙盟這個調停人在。
不過今日坐在席中的不是季鳴雪,而是另一個,顔蘊甯沒見過的人。
他望着仙盟的人,又回頭看了一眼抱着手靠在一邊的季鳴雪,似乎十分不解,為什麼這位師兄不在席上坐着。
季鳴雪都不用細看便明白他的意思,撇嘴道:“黎兄說我這張嘴去就是拱火,還不如留在厭長老身邊呢。”
顔蘊甯回想起先前在池魚小秘境外的情況,心道确實。
“……那不如各退一步,這次的大會取消,擇日再辦。也好讓各位弟子回去好好休息,養養傷。”
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麼問題,但細想之下卻不是這麼回事。
除去最為精彩的擂台賽之外,其他比賽已經到了尾聲,很多已經排好名次。若非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說不定這獎早就已經頒發好了。
現在說要取消,且不說這名次怎麼辦。
隻說這金丹期,又有多少人願意為了這個天驕大會将修為壓制在金丹期呢?
如不是顧忌着自己現在也隻是個小弟子,沒有說話的餘地,他還真噴這人兩句。
想想當時,他就應該直接把沈丹意的獎品順勢拿走,省得讓人家小姑娘跟着受這氣。
厭玲珑也是這個意思,她也懶得慣着對面,直接就把話攤開來說:“再辦?怎麼再辦,現在已經有的名次怎麼辦,獎品照發嗎?上了擂台的到了決賽的,也要給你重新打?人家辛苦這麼多年研究的招數全被你們看了個明白,這你又準備這麼辦?”
對方似乎是沒想這麼多,一臉懊悔道:“是我想少……”
他是真想少了還是假的,在座的人心裡有數,壓根就不上他的當。
尤其是聞辭,自從這再辦的主意提出來之後,他便一直陰沉着臉。
大宗門就是好,弟子多,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延期再辦會不會耽誤哪個弟子。可憐他們這些小門小派的,十來年也就等這個機會帶弟子出來見見世面,錯過來之後,誰又來補償他們本應得到的榮譽呢?
他原也是想說什麼,隻是被厭玲珑拽住了衣袖,搶先一步開口,硬是将他的話堵了回去。
大廳之中安靜了片刻,正當仙盟準備打圓場的時候,那人再次開口道:“可我認為,重新再比也無妨,是有能力的弟子,豈會輕易被埋沒?”
此言一出,連顔蘊甯都被他的臉皮驚呆了。
憑什麼人家還得為你一句話,重新努力數年?
季鳴雪氣得牙癢,掏出仙盟的玉牌便要把人換下來,自己坐過去怼人。
但厭玲珑的速度更快,她騰出手來攔住季鳴雪,直接指着對面的鼻子罵:“你以為别人都像你似得,百八十年都突破不了元嬰?你們點星派難道盡是你這種廢物,所以才要等延期再辦?”
點星派的長老差點氣到鼻子都歪了。
“你小姨倒是比這席上的大多數仙修正派多了。”蒼越忽然傳音道。
厭玲珑往日因着浮珑燈的事,也算是惡名遠揚了一把,已經是許多帶小妖的家裡必備的哄睡故事主角之一。
今日一見,但是與傳言不相符。
這話顔蘊甯十分愛聽:“那是,這可是我們魔界公認的仙子,可比修仙界那些個玩意好多了。”
蒼越點點頭,有句話倒是沒說出口。
那便是見了厭玲珑才知道,顔蘊甯那說話全是坑的毛病究竟是從哪裡學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