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顔蘊甯多做些什麼,僅是從盒子之中洩露的那一絲氣息,便已經能讓在場的人明白他手中東西的真僞。
朱鹭更是沉下臉,随手抓來了一個不起眼的修士問道:“怎麼回事,這就是你們跟我談條件的誠意嗎?”
修士百口莫辯,他不知這東西究竟是怎麼到魔主的手上,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承認長老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用幌子吊着他而已。不然别說能不能解釋清楚此事,隻怕他下一秒就能交代在這隻鳥的手中。
他支支吾吾:“冷靜一下,說不準他手中的才是假的。畢竟如此重要的東西,誰會随身帶在身邊呢?”
朱鹭冷笑一聲,也懶得在聽他忽悠自己,直接動手取了他的性命。
在場的人看得心驚,方才不動手并不是他有什麼顧忌,隻是單純心善留他們一命而已。
梁知昀在旁邊已經愣住,完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插手此事。
他既是沒能接受自己弟子身份的轉變,也沒能跟上事态的發展,再三猶豫之下,他還是勸顔蘊甯不要将神骨交給朱鹭。
畢竟這隻鳥已經失去了理智,誰知道讓他得到神骨之後還會做些什麼事情。
顔蘊甯當做沒聽見,他望着朱鹭,問:“想要?那得看我開的條件你敢不敢答應。”
說實話,他心裡其實也沒有底。
若是朱鹭暴起殺人奪寶,他也是沒什麼反抗之力,隻能是先想辦法拖延時間。
而鳥妖顯然也十分清楚這一點,他皺着眉反問:“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聽見這句話,顔蘊甯暗暗松了口氣,這說明朱鹭上鈎了。這場賭博之中,最怕的就是朱鹭根本不上鈎。
他将盒子重新合上,故作思考,像是十分為難。
“你是妖族,應該也知道我可以幫助蒼越一事。閣下不妨換個角度思考,我既然能夠幫蒼越,自然也有辦法能夠幫你。”
朱鹭可沒這麼容易上當,他聞言,忽然放聲大笑:“我知你們都當我是個為了提升血脈不擇手段的瘋子,但我可沒這麼好騙。禦獸宗有現成的例子證明自己的辦法有用,那你呢,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梁知昀聞言,捏了一把汗。
禦獸宗那隻白虎的事情全修仙界的人都知道,确實是成功提升了血脈,隻是從此之後失去理智而已。
但這無關緊要,畢竟禦獸宗要的是趁手的工具,而不是會反咬自己的神獸。
雖說抓住這一點就可以反駁朱鹭,可也僅僅是反駁了而已,沒有辦法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顔蘊甯這個弟子他是知道的,聰明是聰明,但涉世未深,很容易被對面帶進溝裡,這讓他如何能不擔心?
不過出乎意料的,顔蘊甯并沒有證明自己的意思,隻道:“都是賭,起碼你知道禦獸宗肯定會在助你化聖的過程之中動手腳,但我不會。畢竟你化聖成功與否,其實跟我沒有關系,不是嗎?”
這是詭辯,朱鹭想。
可他說的不錯,禦獸宗一定會在他化聖的過程之中動手腳,若是可以,他也不想依靠禦獸宗來達成目的。
或許,他可以相信一下蒼越的眼光。畢竟這小子的身上有蒼越的味道,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應該足以讓他放心。
他沉思許久,隻道:“我得先聽聽你的條件。”
顔蘊甯答:“放心,不是什麼難事,隻要你不在與那人合作便可。”
這個回答讓在場許多人一頭霧水,但朱鹭卻是聽得很明白,也隻需要他明白就夠了。
看來這小子還不知道與他合夥同謀的人是誰,他不由得想,不然他可不一定能如此冷靜且隻要求他收手而已。
“好。”朱鹭幾乎是沒有怎遲疑,便答應了這個要求。
本就是各取所需,他不在乎就此撕破臉皮,相信對方也不在乎。
雖然是死對頭的後代,但他顯然是比許多人要聰明,至少是比禦獸宗那群隻以為拿捏住自己的人聰明。
不等顔蘊甯提醒,他便主動立心魔誓,好讓這看着就十分緊張的人相信自己的誠意。
“……現在,你應該能将東西給我了吧?”他問。
顔蘊甯原本為了應付這一刻才去偷的神骨,自然沒有什麼能與不能。
他随手将盒子抛出:“化聖之事,待日後我助蒼越成功化龍之後再說,這樣你也可以放心。”
朱鹭自無不可,他不蠢,自然能看出來顔蘊甯此刻的外強中幹。
“嗯哼,就聽你的。”他心情頗好地看着手中的神骨,忽然又道,“你不在規則之内,實在是不應該沾染這麼多因果,現在當英雄,日後可是得後悔的。”
他既像是嘲笑,又像是在警告,警告顔蘊甯不要涉世過深。
但他向來行事瘋癫,在場沒有相信他的話,隻當他是在恐吓顔蘊甯不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