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衡量之下,他決定找自己的幕僚想辦法。
先生的腦子總是比他自己的腦子好使的,戚風潇想。
他被鬼女逼着發了心魔誓,無法直接将此事說出口。怎奈何他的幕僚看着他比劃了半天,竟然也看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尊主,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幕僚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勸道。
戚風潇翻白眼,他要是能說難道不會直說嗎?在這比劃,難道是嫌自己的日子太過枯燥,得添上幾分刺激嗎?
但無奈幕僚始終是對不上他的腦回路,隻能是繼續瞎猜。
蒼越站在一旁,倒是看出了點什麼。
這戚風潇确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隻是看守一座仙城而已,都能被人逼迫着,發了心魔誓。
而坐在書案後面,還在努力比劃的戚風潇不知道魔後就在自己的身邊,再次生出了叛主的念頭。
這還沒等他說出口,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好像隻等他說出那句叛主,就會有人要了他的小命。
“你,算了你下去吧,回頭再叫你。”戚風潇擺了擺手,十分頹廢。
幕僚不解其意,還以為是自己尊主對着這麼大一桌的瑣碎事務,終于瘋了。
遂貼心道:“尊上,活是幹不完,好好休息才是。”
“滾,快滾!”戚風潇大怒,抄起身邊的文書去砸他。
飛出去的文書掉在地上,原本的機密就這麼攤開,大喇喇地展示出來。
蒼越原本不感興趣,但不知怎麼地,這文書掉落在了他的腳邊,他便也當真看了起來。文書上的字不算多,記錄的事蘩州主城周邊的情況,隻這麼一瞧并無異樣。
正當蒼越準備挪開視線,想辦法撬開戚風潇的嘴時,他的眼睛忽然捕抓到了一行字:……另有丹爐數個,暫不其作用,還待查驗。
丹爐,替生丹。
蒼越眯起眼睛,雖然已經化龍,但他此刻的狀态,卻與一條帶着劇毒準備伏擊獵物的蛇沒什麼差别。
若是這事,他還真能猜到為什麼戚風潇會被人威脅。
顔蘊甯找了這麼久對方的老巢,原來就藏在此地,是他們都忽略了而已。
該怎麼辦呢?
他忽然化出身形,吓得原本自怨自艾地戚風潇整個人跳了起來。
蒼天,他方才可沒有表露過任何要叛主的意思,希望魔後大人有大量,别跟他這個缺心眼的傻子計較。
“誰來過?”
他這話沒頭沒尾的,讓戚風潇也很難想清楚究竟要怎麼回答。
但很快,這個傻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鬼女,其他的,她也沒說。”
論轉空子,卻是沒有多少人比得過戚風潇。
隻是他很少與這位新晉魔後打交道,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讓他滿意。
蒼越沒有回答,他在思索這位雲岐城主,到底是哪一邊的人。而他家那位心肝寶貝,究竟又知不知道鬼女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忽然發覺自己有些莽撞,應該現在顔蘊甯的口中多套些消息出來再說的。
現在再想問,估計是不可能了。
“你繼續。”他留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餘下戚風潇一人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戚風潇咬了咬牙,實在是看不慣這魔後的行事作風。
怎奈何這位已經化龍,今非昔比,根本就不是他這隻菜雞能夠打得過的,恨啊。
他忽然想念起了自己的主子,顔蘊甯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最起碼真的很有耐心陪他們這些傻子玩。還是主上最好了,再也不想叛主的事情了!
而被他念叨着的顔蘊甯,此刻才剛剛在雲岐的别院之中幽幽轉醒。
系統檢測到他的動靜,忍不住大叫:“啊啊啊啊甯甯你終于醒了,你家那條蛇真的好可怕,吓死我了嗚嗚嗚——”
顔蘊甯真的是煩死它了,每次一睜眼就在大叫,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揮了揮手,将哭嚎的蝴蝶揮走:“稍微小聲一點,你也不怕他回來把你捏碎。”
此話一出,系統果然小聲了很多,隻敢發出一點細微的抽泣聲。
耳邊終于清淨了許多,顔蘊甯才松了口氣,開始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蒼越早就有這個想要把他關起來的傾向,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想了想,又覺得不是很對。
若是蒼越一早就有這想法,沒必要拖到現在才動手,更早之前他可是沒有修為,毫無反抗之力。
“我睡了多久?”他問系統。
“也就三四天吧,”系統想了想,“他好像是算準了你醒過來的時間,這兩日裡給你拿回來不少小玩意供你解悶。”
系統說不明白,但顔蘊甯聽明白了,這是某條有賊心沒賊膽的蛇不敢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