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怕是在愁那個找不到的世界意識究竟在哪,又應該怎麼喚醒祂吧?
先前他見顔蘊甯一臉我懂了的表情,還以為他是真意識到了自己身上有問題,隻是後面看他的表現,又不像是已經察覺到的樣子。
蒼越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顔蘊甯的臉蛋:“要不就在師兄這邊睡一會吧?”
這段時間他搗毀了近半數的祭壇,若是不抓緊些休息,想來潭映秋很快便會再次動手報複回來。
潭映秋的報複心有多重,蒼越最清楚。
季鳴雪一看他這表情,怎麼能不知道他心裡有事?
“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不如與我說一說,看看天阙山和仙盟,能不能幫上忙?”他問。
這份好意蒼越心領了,隻是如今這問題隻能是等顔蘊甯自己想通了才有活路,誰着急想要幫忙都沒有用。
蒼越想了想,此行最大的目的是防止季鳴雪沖動靠近陣法,所以還是不能洩露太多内情。
他歎了口氣:“多謝師兄,若是真的有事,我會直接跟師兄提的。”
季鳴雪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懂他話中有話。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問題多數是我們幫不上忙的,隻是想提醒你們一句,不管如何,天阙山也都會歡迎你們回來。”
畢竟天阙山從來不挑出身,隻要是他們的弟子,總歸是會維護到底的。
話都說道了這個地步,蒼越也不好再拒絕他的好意。隻是低聲提醒道:“萬望各位保重,阿甯他很擔心各位的安危,你們安好,他也能更放心些。”
季鳴雪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句請求,隻好答應道:“放心吧,我們都躲着極意門的人,不會主動上前惹事的。”
顔蘊甯聽見極意門這三個字,竟是清醒了幾分。
他猛地站起身來,急道:“不對勁,這麼多天了潭映秋不可能沒動作!”
以他對潭映秋的了解,見面禮都送到了對方的手中,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總歸是會動手報複回來的。
話音剛落,便有一隻紙折的蝴蝶翩然落至顔蘊甯的掌心。
這種折紙的方式很少見,少見到顔蘊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來曆。
他穩住了心緒,展開字條,上面隻有幾行字:禮物我很喜歡,知道陛下最近有煩心事,不如我來替你解決一件如何?
顔蘊甯咬了咬牙,知道他這是來陰的。
蒼越也看見了字條之中的内容,一下竟是沒想明白這潭映秋究竟要如何幫忙。
要他主動關閉陣法是不可能的了,那……唯有一種可能,便是他也知道究竟誰最适合獻祭這個陣法。
既然潭映秋不曾找過自己,而他們現在就在季鳴雪的身邊,那剩下的便隻有留在魔宮之中的厭玲珑了。
不需要顔蘊甯吩咐,系統便已經主動定位厭玲珑的位置。
“她在白鵲城!”系統感覺自己兩眼一黑,快要吓厥過去。
而顔蘊甯二話不說,伸手便将系統攥進手心之中,撕裂空間趕往白鵲。
他實在是着急,甚至來不及找卿飄飄去問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就連蒼越也被他忘在了身後。愣是沒來得及跟着他走。
蒼越望着合上的裂縫,又望了望季鳴雪,口中喃喃,似是想說些什麼。
可由于實在是着急,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開始囑咐比較好。最後還是季鳴雪保證自己不會亂跑之後,蒼越方才放心跟了上去。
他實在是不想看顔蘊甯還沒處理好厭玲珑的事情,季鳴雪便已經自己想不開了。
季鳴雪待他們走後,方才慢悠悠地用靈炎燒掉了潭映秋的來信。那上面便是大陣的解法,隻要季鳴雪舍了自己,這要命的陣法便會關閉。
原本他也是真的想要舍了自己,但看顔蘊甯現在的狀态,季鳴雪決定還是等一等再說。他怕這年輕人實在是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一下子失去這麼多的親朋好友。
顔蘊甯緊趕慢趕,堪堪在厭玲珑踏入陣前趕到了。
而卿飄飄隻比他早了一點。
她昨夜死皮賴臉,一定要跟着厭玲珑睡。實在是她心中不安,總覺得會出事,連夜将路南笙也喊了回來。
隻是路南笙還沒到,厭玲珑便已經不見了。
浮珑燈出了震懾之外,也很擅長隐匿之法,隻是她不怎麼用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卿飄飄也不知道,她隻是一個走神,人就已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等她循着蹤迹出來之時,厭玲珑和她那盞燈便已經在那個該死的陣法旁邊。
“娘!你冷靜一點,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卿飄飄快急死了。
這些天傳回魔宮的密文她也有看,自然知道這個陣法能一下子把人吸幹,進去等于是送死!
顔蘊甯也喊道:“小姨!别再往前了,你院子裡的花沒了你可怎麼辦?!”
他不想說些什麼類似于道德綁架的話,隻好提起了那些茶花,厭玲珑這幾百年來,十分用心呵護着的花。
厭玲珑卻是笑着問:“你們會幫我打理好吧?”
卿飄飄瘋狂搖頭拒絕:“不啊娘親,你也知道我做不好這些的,你回來教教我嘛。”
她咽下了哭腔,企圖用撒嬌的方式來喚厭玲珑回來。
但厭玲珑卻是鐵了心,并不準備回頭。
這位如同洛水女神一般貌美的女子隻是笑了笑,指尖燃起了一點紅色的焰火,将手中的字條燒毀。
與季鳴雪手中的不同,她手中的是聶明河留下來的密文。
她很早便已經知道顔蘊甯的特殊性,如今大難當前,顔蘊甯又是她親手帶大的,自然見不得孩子受苦。
厭玲珑回頭對着浮珑燈笑了笑:“走吧阿珑,這次你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