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旁的竹屋内,暮淞幫着林崎遠上着藥,看着林崎遠疼的龇牙咧嘴。
“還逞能。”
“這下有的好受了吧。”
暮淞嘴上這樣說着,可是手上的動作卻無比輕柔。
“人間要亂了。”
“我今天在忘川河畔,看見我曾經在人間的故人了。”
“她原本是一顆靈石,有震懾人間妖魔邪祟戰亂之用。”
林崎遠神情有一絲哀意,但轉瞬即逝。
“是田秋意嗎?那時在你府中的嬷嬷?”
暮淞傷好了靈藥,為林崎遠披上了衣物。
“是,正是她,她原本也是命途坎坷之人,在我将軍府得了一世平安,我也算是違背了一絲絲天道之意……”
林崎遠披好了那一身青衣,臉上不複纨绔之意,而是正經神色的和暮淞講起了天界妖界冥界人間魔界神界以及那久久不問塵世的佛門的往事。
天地混沌之時,原本不分六界,而林崎遠則是最早一批誕生與天地之間的靈。
那時天地之間有不同的靈物,也都在最後成為了六界不同的領袖或神官。
而在六界初分,天地分了六界,為仙,神,佛,妖,人,魔。林崎遠本應該成神的,可因為靈識缺失,林崎遠也隻是堪堪混上了一個仙界之官。
林崎遠生來就沒有心,生來就缺了情,一開始便是無心無情之人,
在六界初定之時,神魔大戰之後,仙界也出了不少力,特别是殺伐果斷的林崎遠。
神魔大戰那時是天地初平穩時發生的事情了,林崎遠也快記不清那場戰役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記得好像有許多仙官神官皆隕落與世間,化為了靈識,等待再一個萬年的輪回。
林崎遠在神魔之戰之後便得封了個戰神的官職,可他依舊在仙界裡不問世事,一心遊遍六界,六界仙官都稱他為閑散戰神。
在接下來的幾千年裡九重天皆無大事發生。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千年,林崎遠也遊遍了六界。
本以為時世間就這樣平平無奇,可在六百年後的一次意外相逢之中,讓林崎遠有了意外的收獲。
六百年前的一次遊曆裡,林崎遠遊曆到了一處奇異之地,那時一處不滿蟲繭的妖靈之都。
林崎遠第一次對那在蟲繭之中的幼靈有了哀憐之情。
那小小的蟲繭似有頑強的生命力,一直在突破那一層又一層的禁锢,化繭成蝶,即使朝生暮死。
林崎遠便也就幫了那小蜉蝣妖一把,也算是對這突然生出的哀憐之情的一種回應。
可到了後來,林崎遠發現了自己萬年沒有反應的情脈有了動彈,而那動靜之處正在人間。
林崎遠第一次感受到了那顆空空的心髒之處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樣的感覺讓林崎遠怎麼都想去拼一把。
或許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林崎遠與暮淞早已在見第一面的那時候起,就注定了這天定的孽緣。
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最後得不償失。
好在最後的他的小暮淞皈依了他,讓他徹底長出了一顆心。
一顆完整的,徹底的心。
暮淞在聽完林崎遠講述完一切便緊緊的擁抱住了他。
“阿遠,我以為我是先動心的那個……”
“原來你才是。”
暮淞那銀白色的頭發散在了林崎遠的肩頭,林崎遠也像哄小孩一樣哄着暮淞。
“小暮淞,誰先誰後很重要嗎?”
“我們在一處就好了,不管在六界何處,是你讓我長出了那顆心。”
“是你守了我十八載,耗盡心血供養一個不會醒來的人。”
林崎遠拍着暮淞的後背,他們都是率性的人,一旦動情,便是認定了對方直到生死。
冥界忘川流連畔
此時的季欽站在冥界與人間的交界處,看着混亂的人間,便也知道季淩溪快回冥界了。
人間時已亂,若想反亂播正,便是無盡的戰亂與混亂。
這樣的人間,林禦渡與季淩溪怕也是隻能撐上個十幾年。
人間十幾年,不過也就是冥界幾個月罷了。
幾個月後,他這個做哥哥的倒是要看看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到底還會不會癡心到底。
人間九月天,金桂已開。
季淩溪在朝中已是說一不二,自然很快的恢複了林禦渡的将軍之位。
畢竟兩人的關系已差不多昭告天下了。
但林禦渡依舊很随意,想上朝會之時便來幾天,不想上時便窩在挽舟宮内養養花看看書。
畢竟他可是說一不二的帝王的大将軍。
八月的金桂開了,宮中中秋宴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