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的行動加速了埃莉摩絲血液的流動,她漸漸興奮起來,頓時感到心情愉快。她要折磨這個自大的女孩,狠狠地給她一個教訓。
她率先地行動起來。
“本不應至此結果。”埃莉摩絲咯咯地向莉莉安笑起來。“但我遺憾地表示,天色不早了,我還要休息。”
她朝莉莉安打去,可是這家夥輕盈地、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跳開了,避開了她的拳頭。
莉莉安迅速地向左轉身,跳着飛快地越過那幾排桌椅之間狹窄的過道。然後逼近那個最早準備行動的瘦高個男人,她伸出一隻手,把男人狠狠拉到近得可以聽見耳語。“我隻需要一位殺手帶路,你們有點熱情過頭了,謝謝幫忙。”
同那位女殺手差不多,他的臉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在那張陰狠地微笑着的嘴角的右邊,呈現出青灰色。那雙眼睛黑得驚人,黑得像一潭死水。
他迅速拔出手槍,怒目凝視着她,步履間有濃濃的殺氣。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握着手槍轉了個身,瞄準莉莉安的頭顱,射了一槍。
子彈震碎了窗戶玻璃。
殺手們向中心靠過來,朝莉莉安又是一槍。
他們似乎是在逼迫莉莉安從餐廳裡出去,而不是置她于死地。
他們成功了。
莉莉安立即向外跑去,殺手們繞着桌椅緊跟過去。
正當一位殺手率先挪身到門口準備奪門而出時,莉莉安從左側探身過來,将槍管抵在他左耳後偏上的部位,接着扣動了扳機。子彈水平射出,在槍口留下了一塊火藥的灼傷,繼而炸裂了殺手的頭骨。
平民尖叫着,沿着公路跑去。
在莉莉安身後,殺手們舉起了槍,朝她連開數槍,所有子彈都被她躲過,射中了旅館的各個牆面。
埃莉摩絲發現自己有點難以集中精力,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就懸浮在她意識的邊緣。一陣溫熱的觸感滑過她的左眼,讓她幾乎看不到東西。緊接着,埃莉摩絲看到更多的身體倒下,不由得驚訝了一下。
她試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莉莉安身上,然而莉莉安卻像汽車搖晃時抓吊環似的抓住殺手們的胳膊“玩耍”。按照他們殺手界漂亮的說法,是去當靶子了。
死屍越堆越多。不斷流出的鮮血的腥味刺激着試圖殺人的猛獸們的鼻孔。他們打算直到深夜也依然“辦公”,甚至罔顧場合以及這兒究竟是誰在監管。
埃莉摩絲簡直難以置信,這次組織至少派出了四十多名殺手,為的就是一舉拿下這個女人。“夜與霧”命令一出,大家夥就知道這是個不簡單的任務,如果能把目标活着抓捕回去,賞金自然就高。但若是目标不從,他們不得已下也可以實行“處決”。
可是這女人還活着,甚至在跳躍,戲耍,反擊以及思慮着成千上萬與死亡毫不相幹的事情。
埃莉摩絲甚至懷疑她們這些殺手才是被死神時刻萦繞的人,而莉莉安正微笑地捕捉着新的犧牲者。他們這些人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像兔子一樣活潑天真,任她随心所欲地從他們當中抓出一個來嬉鬧。
大約一分鐘以後,房間中療傷的利柏拉托聽見了接連不斷的槍擊聲。他的動作停止了,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旅館遊戲廳中遊客們玩的射擊遊戲,這種聲音是他所熟悉的手槍發出的。
旅館的客人們開始沖向門口,有些人已經拿好了武器防身,其他人東張西望,想尋找安全的位置。
利柏拉托站在樓梯口,他第一眼看見的是殺手們,然後是一名客人。
她的臉煞白,頭發蓬亂,張着嘴不停地喊叫。她從大廳跑上來,不斷将手托舉到臉部,在空中亂揮,然後拽住他的手。
她大聲叫喊:“謀殺!謀殺!”
她邊喊邊用手指向身後的大廳和餐廳。
利柏拉托一把甩開她,無視她被撞倒在牆根,通過樓梯的台階來到大廳。
幾具殺手的屍體倒在地上。他上前查看,其中一名頗為眼熟的同事正仰面躺着,四肢向外伸着,頭與軀幹呈直角。幾乎是從前額中心的位置被一槍爆頭,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地磚。
“嗨,利柏拉托!”
那興高采烈的喊聲會給人十分真誠熱情的感覺,但漂亮的女人發出這種喊聲,就會讓人找不準這種感覺。
利柏拉托舉着槍對準她,頭一次真正看清楚她的眼睛:大大的,有陰天般灰蒙蒙的斑紋,橢圓型向上翹起。他想這種眼睛可能是男人勝利或毀滅的原因。
衆目睽睽之下,利柏拉托不好再繼續觀望局勢,到現在為止,他也隻是個為組織賣命的小喽啰。
對面的女人看上去似乎很有吸引力,那雙灰眼睛裡閃爍着魅力與引誘。她站着,保持着持槍的姿勢,但仍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面目。
利柏拉托曾見過類似的任務目标,這是最不容易對付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