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禅院甚爾走時沒留電話号碼,比起是對方忘了,威茲曼更覺得是禅院甚爾完全就沒有買手機。
這個男人給人一種手機對他都算是麻煩的印象。
上午剛過才到十二點,剛睡醒沒多久,依舊是穿着和昨天差不多的衣服,禅院甚爾踩着慢悠悠的步伐出現在家裡。
在走廊上,威茲曼停下步伐,稀奇地上下掃了男人兩眼,“這麼早嗎?”
“還沒吃午飯吧?”禅院甚爾打了一個哈欠又沒有形象地撓了撓頭,就差明擺着說自己是來蹭午飯的了。
昨晚拿到卡後,他就先好好犒勞自己吃了一頓大餐,躺到剛開的酒店床上思考第二天吃什麼午飯時。
突然想威茲曼這麼有錢,家裡的午飯還能差到哪裡去。
于是,完全沒任何猶豫,禅院甚爾睡醒就直接過來了。
他坦蕩地看向對面的青年
這位黑澤先生看起來很喜歡襯衫和風衣,今天也是穿了件雪紡白襯衫,長長的領結松松垮垮地系在前面,看起來并不随和,反而很有距離感。
那頭銀發不知道誰編的,居然編成辮子垂在左側脖頸上,沒有侵略性的面孔讓人第一眼會覺得雌雄莫辨。
禅院甚爾無感情地注視了幾眼,确實比昨天看起來順眼多了。
威茲曼向前走了幾步,有些奇怪地看了禅院甚爾一眼,“還沒有吃午飯,一起來吃吧,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
禅院甚爾:“?”
不明白威茲曼說的什麼意思,莫名好奇起來的禅院甚爾跟着威茲曼去了餐廳,看到黑澤陣正端餐盤放在桌子上。
那是兩坨禅院甚爾沒見過的面。
他環顧了一圈整個餐廳的裝潢,非常豪華,不太相信:“隻有你們兩個人,沒有請仆人嗎?”
“沒有,整個家裡就隻有我和陣兩個人住。”威茲曼走到黑澤陣的身旁,雙手扶他的肩膀,對他說了聲“辛苦了”。
“兩個人住?”禅院甚爾咂舌,“真奢侈。”
就他目測,雖然這宅子比不上禅院家,但是就兩個人住,完全是豪宅級别的了。
這是個有錢人。
他得從他身上多薅羊毛。
禅院甚爾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主要是安靜。”威茲曼笑了笑,示意黑澤陣也坐下,“我其實不太餓,甚爾就吃桌上的那一份吧。”
他将面和餐具放到禅院甚爾面前,又徑直走到流理台旁給兩人倒水。
不明白這男人為什麼來得這麼早,不過對他也沒什麼興趣,黑澤陣低頭吃自己的飯。
禅院甚爾一手拿起叉子,看了眼餐盤裡的意大利面。
明明是他說要來吃人家家裡的午飯,看到飯後又終于明白了威茲曼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份飯,他現在不吃還來得及嗎?
禅院甚爾想了想,還是一叉子叉起來盤子的面,直接一口塞到了嘴裡,嚼了幾下咽下去。
起身倒水回來威茲曼就看到禅院甚爾的飯在瞬間消失,握緊水杯的手都僵了幾秒。
本來還以為甚爾不想吃,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沒了。
剛吃了一口面的黑澤陣擡眼看向禅院甚爾這邊的動靜。
人沒事,飯沒了。
被師生兩個人注視的禅院甚爾第一次突然覺得難堪,咳嗽了兩聲。威茲曼忙把水遞過去,問他,“沒吃飽吧?”
禅院甚爾灌了兩口水,緩過來的他又恢複成了之前的語氣,向椅背仰去,“還以為你們吃大餐,飯量都這麼小?”
“習慣了。”
威茲曼的飯量說不大都算是誇獎,完全是仿佛用德累斯頓石闆進化了吃飯這件事,想起來吃飯的時候就吃點兒。
和黑澤陣生活在一起最健康的事就是黑澤陣絕對不會允許威茲曼進化掉不吃飯這件事。
“再煮一份面,還是想吃别的?”威茲曼問他。
禅院甚爾忽略對面少年投過來的不贊同的目光,咂了咂嘴,味道還是不錯的,“再煮一鍋吧。”
正打算起身,威茲曼聞言看了眼禅院甚爾那身肌肉,“确實是呢。”
見黑澤陣打算去廚房,威茲曼表示他去就可以,“就讓甚爾先生也嘗嘗我的‘廚藝’吧。”
“我無所謂。”莫名一副負心人語調,禅院甚爾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攤了攤手。
能吃飽就行,誰做的沒區别。
想到威茲曼的廚藝,黑澤陣安心坐下,心情好了很多,就連面前的意大利面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料理台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見威茲曼忙碌起來,禅院甚爾目光又移回來,打量坐在餐桌對面他新鮮的學生。
房間内的氛圍突然變得緊張,餐桌旁的兩人一個是明晃晃的審視,另一個則是絲毫不在意地散發着冷意和不希望被接觸的信息。
廚房裡的動靜倒成了唯一的雜音。
禅院甚爾撫了撫下巴,“你是混血?”
威茲曼也是外國人,那張深刻輪廓的臉看一眼就知道。
少年也是偏深刻的面孔,隻不過臉上多少有一些東方人的柔和。
見禅院甚爾找自己搭話,黑澤陣擡眸“嗯”了一聲,“之前住在意大利。”
“意大利。”
雖然在禅院家的待遇實在是稱不上被當人看待,但是多少幾部外國電影他還是看到的。尤其是那幾部被軀俱留隊看了好幾遍的《教父》。
他喃喃道:“黑手黨啊。”
黑澤陣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禅院甚爾,見對方是下意識說出的話,才沒有放在心上。
廚房裡變得安靜下來,禅院甚爾看了眼,有些懷疑,“你老師會做飯吧?”
黑澤陣:“應該。”
與此同時,威茲曼也走了出來,比起剛剛的分量,完全是端了一整盤的面放到禅院甚爾面前,期待地看着他,“等久了吧,嘗嘗。”
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進去,禅院甚爾突然這麼覺得。
他尴尬地“呵呵”笑了聲,在威茲曼的目光下用叉子攪起面放到嘴裡。
...
嗯?
禅院甚爾眼睛一亮,比他想象得好吃多了。
見威茲曼還是等他的評價,禅院甚爾故作平靜,“還算不錯。”
“那就好。”威茲曼笑了笑,在心裡對剛剛幫大忙的002說了聲“謝謝”。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被威茲曼緊急召喚是為了煮意大利面,002:“嘛,隻要有用就可以。”
吃完飯收拾好後,三人又移到了寬闊的院落裡。沒有比這裡更适合訓練的地方。
“你是怕我欺負你學生,所以得時刻看着嗎?”禅院甚爾看向悠閑地坐在門前的威茲曼。
有錢人這麼閑嗎?
威茲曼:“我下午沒什麼事,不打擾你們。”
禅院甚爾聳了聳肩,拿錢辦事,就是威茲曼要坐在樹上觀看,他也沒有異議。
他活動了活動肩膀,臂膀修長,肌肉在黑色緊身衣下也清晰可見。
“小子,我們先看看你什麼水平。”
禅院甚爾這次贊賞地看了眼對面仍然冷靜的黑澤陣,希望一會兒對方還能這麼冷靜。
幾秒後,兩個人如風般迅速沖向對方纏鬥起來,動作招式幾乎看不清,隻能聽到實實在在擊打的聲音。
威茲曼吸了兩口氣,“聽起來好疼。”
002:“好疼。”
過了三分鐘後,雙方迅速分開,這一次調換了對方的位置。
禅院甚爾的氣息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依舊平穩,仿佛剛剛隻是散步一樣。
他扯了扯嘴角,“底子還可以嘛,下手還算狠。”又看了眼威茲曼,“不是你教的吧。”
就這三分鐘,禅院甚爾感覺出黑澤陣下了無數死手的招數,卻并沒有傷害他。
一個是因為禅院甚爾他自己實力太強,再有就是黑澤陣從小到大學得都是一招緻命的招數。
威茲曼沒有說話,示意兩個人繼續。
黑澤陣喘了兩口氣,眼神微眯,閃過銳利的光。
這個男人絕對比他接觸到的任何人體術都要強,哪怕是之前的R和他纏鬥都有可能落于下風。
越是這樣,黑澤陣卻越覺得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感覺到少年情緒的變化,禅院甚爾說了聲“有趣”,“休息好了吧?”
黑澤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