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爾看向威茲曼,嘴角繃直,眼眸無神地落在一處地方,“這是真話。”
一個失敗的父親怎麼有資格對一個孩子的未來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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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三家表面和内裡都極其不和,卻又每年都會召開一次會議,勉強地維系那少的可憐的感情。尤其這次會議又有禦前的口谕。
這次召開的地點是禅院家。
五條和加茂的兩位家主踩點到了禅院家門口,從兩位家主到跟在身後的咒術師無一不是用白眼在看對方。
“聽說這次家族裡終于有人覺醒術式了?”五條家家主率先問候。
禦三家誰不知道加茂家的嫡子未能繼承家族術式,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側室的孩子率先覺醒了術式。
“聽說五條悟鬧着要去東京上學?”加茂家家主也不甘示弱。
兩位老人厭惡地看了對方一眼,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這才進了禅院家。
“來了。”禅院直毘人仍是坐着招呼兩人,靠近就會聞到身上不小的酒味。
五條家主和加茂家主眼裡閃過嫌惡,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次禦前突然要來開會,諸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嗎?”看了眼大門,加茂家主突然問道。
五條家目前正因五條悟要去東京上學這件事整的焦頭爛額,哪還有時間去想别的事。
“這次也不是禦前親自來。”禅院直毘人勉強坐直了身體,一手扶額,“禦前畢竟年紀也大了。坊間傳聞怕是禦前的繼承人。”
繼承人?
“王權者不是選出來的嗎,禦前也沒結婚,哪來的繼承人?”五條家主問。
隻有王權者死亡之後,德累斯頓石闆才會選出下一任王權者。現在黃金之王活得好好,又一輩子未婚,哪裡來的繼承人。
“我沒聽說。”加茂家主擺了擺手扯清幹系。
快到了約定的時間,門外終于傳來汽車的聲音。三人誰也沒動,不約而同伸着脖子好奇地看過去。
一人先進了院子裡,有認識這個男人長相的人在此刻都下意識看向禅院直毘人。
“嘶,他怎麼回來了。”禅院直毘人坐直身體,一副怕麻煩的表情看向禅院甚爾。
卻發現禅院甚爾沒有再前進一步,像是在等後面的人。
下一秒,他讓開一步,藏在身後的人徹底進入大家的視野。
“這不是當年那位?”
“老夫還沒老到這個地步,不用你提醒,五條。”
“禅院,甚爾怎麼去禦前那裡了?”
三人小聲争論,見威茲曼走過來,悠悠站了起來。
威茲曼打量了眼面前這片地方,“再次回來感覺怎麼樣?”
禅院甚爾冷冷地看了眼那些人,好奇的目光這才消失,“沒什麼感覺,開砸了叫我。”
威茲曼勾起嘴角,眼眸微沉。總是臉色溫柔的人一旦認真,倒是更難讓人忽略。
“黑澤先生。”三位家主出來迎他,“真是好久不見啊。”
“是啊,據我們上次見面過了五年了。”
禅院甚爾跟在威茲曼身後,看起來沉默寡言。可無論是那過于高大的身材,還是譏諷的表情,都讓人無法忽視。
禅院甚爾撇了撇嘴。聽到禅院甚爾回來,禅院甚一匆匆趕來,不是他不想承認的弟弟還能是誰。
“黑澤先生帶甚爾是?”禅院甚一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也不掩藏。
“一會兒就知道了。”威茲曼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
幾位家主見他這麼說,心裡打鼓,卻也隻好先各自就座。
禅院甚一臉色難看瞪了禅院甚爾一眼,卻見禅院甚爾壓根就沒看他,沉默地站在威茲曼的身後,轉性了一樣。
考慮到和這位黑澤先生當年相處還算融洽,五條家主開口問:“黑澤先生是帶來了什麼消息嗎?”
“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阿道夫·K·威茲曼,也是如今第一王權者,今後将由我來負責咒術相關工作。今日這次會議,一是為了和大家見面,二來是咒術管理處的成立。”
氛圍變得緊張安靜,青年說完這話後不再言語,留下了充足的反應空間。
禅院甚爾低頭看了眼威茲曼。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三位家主面面相觑,此刻才明白為什麼當年要在橫濱設立咒術學校能被青年一票否決。
“禦前知道這件事嗎?”加茂家主問。
禦前出身陰陽師一脈,因淵源相似,對他們多有關照。他倒覺得禦前不太可能同意。
“知道。”威茲曼點頭,“咒術管理處的設立也經過了他的同意,管理處的設置主要是為了讓世人逐步知道咒術師的存在,以及方便咒術師和異能力者合作。之前的上層也會和管理處合并。”
“普通人知道有什麼意義?”禅院直毘人拍桌而起,“知不知道對于他們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意義不是由我來說的,也不是由您來說,更不是由在場的任何人能夠賦予的。更何況,普通人也早習慣了異能力者的存在。”
無論是王權者,還是異能力者,存在都是廣為人知的,隻有咒術師是個例外。哪怕是在意外中死亡,咒術師的死都是一件無人知曉的事。
更不要說咒術師人數本來就少。
“那要我們做什麼?”加茂家主問出了在場咒術師的心中所問。
如果僅僅設立一個機構,直接通知他們就可以了,也不用正式到來京都通知他們。
“當然是和諸位合作。”
威茲曼眉眼含笑,卻也絲毫沒讓在場的咒術師們松懈一點兒,反而更為警惕。他看向禅院直毘人,誕生咒術師最多的家族。
“比如,每個家族的咒術師都會進入專業的咒術師等級評級體系,分配對應或低一級的任務。這些都需要大家的幫助。”
咒術界并未有專業的任務評定體系,任務又都過于繁重,時時刻刻面對着生命威脅。身處家族中的咒術師如果受傷,還有反轉術式用于治療。
而對于普通咒術師而言,一輩子見到能使用反轉術式進行治療的咒術醫師可能性都很小。
更不用談治療,死亡的概率更大。
這對于普通的咒術師是好事,這三位家主也嗅到了一絲其他的信息。
威茲曼也沒意外禦三家的态度,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
禅院甚爾彎腰:“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彎彎繞繞得真麻煩,還以為直接就過來動手。
威茲曼回他:“沒到采取必要手段的時候。”
兩人誰也沒刻意壓低聲音,全傳到三個老頭耳朵裡面,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