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解釋的契機
[now-雲城]
秋來送往。
新學期來臨,程濯的課程比往年少了一大半。
假期結束,實驗室裡依舊忙忙碌碌。
半個月過後,大夥兒似乎才回過神,那個成天接送程濯的“表哥”有段時間沒來了。
面對大夥兒的疑問,程濯隻專心手頭的工作,并沒有多做解釋。
日暮時分,程濯背着書包從實驗樓出來。
褲兜裡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他點開屏幕看到了兩則未讀消息。
是周思恒發來的。
——小濯,我們見個面吧,我把事情解釋給你聽。
下面一條是定位。
程濯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他按照周思恒給的地址,坐上計程車徑直前往。
車輪碾過鋪滿銀杏葉的人行道,徐徐駛出雲大的校門。
程濯倚着車窗,注視着窗外被落日暈染成金色的天空,思緒卻不受控制地回到半個多月前。
離開巴厘島的前一晚,程濯意外地在異國他鄉遇見了Acacia。
兩人都有點訝然。
Acacia的臉上寫滿了詫異,震驚,不敢置信。
以及識破真相後的惱羞成怒。
四目相對時,Acacia見周思恒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攬在自己身後。
那副護犢子的模樣,生怕他真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Acacia有點吃味。
冷笑一聲過後,當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回酒店的路上,程濯問起了周思恒有關Acacia的事情。
周思恒未發一語,滿腹心事地望着程濯,下定義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提他了。”
程濯沒有再多問,心裡卻隐隐有些不安。
當晚周思恒沒有再提出留宿的請求,揮手道别後便回房休息了。
淩晨左右,程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那動靜一聲比一聲刺耳,在深夜的走廊裡傳來陣陣回音。
程濯疑惑着門外的人到底是誰,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前去開門。
門把手甫一打開,眼前倏然跳出一道黑乎乎的人影。
未等程濯看清來人是誰,他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對方使勁拎起,轉瞬間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程濯一半的臉頰貼着地面,另一半的顴骨處傳來鑽心的痛,腰背上承受着對方的拳打腳踢。
巨大的疼痛感刺激了他的神經。
程濯掙紮一番,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身,潮濕的液體順着皮膚溢了出來。
恍惚間,走廊裡由遠及近地傳來腳步聲,以及周思恒雖遲但到的聲音。
他咬着牙怒喝道:“Acacia,你瘋了!”
Acacia也是不甘示弱,氣不過似的又重重地加了兩腳。
“跟老娘搶男人——打他還是輕的!”
計程車停在一家西式料理店門口。
程濯付完錢,行雲流水般走進店門,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他耐心地點了杯冰美式,靜靜等待。
這期間手機響了兩聲,許久未聯系的段甯打來了慰問電話。
“程小濯。”段甯啞聲叫住他,猶豫道:“我聽Acacia說,你跟Clark在……在……”
明明問話的是他,到頭來反而還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了。
就在幾天前,Acacia哭哭啼啼地找到段甯,和他袒露前任背着自己劈腿的事實。
他的前任也就是Clark,中文名叫周思恒——這人是段甯給他介紹的,段甯自然推卸不了責任。
聽他哭訴的過程中,段甯弄明白了一個事實。
原來,Acacia口中那位把自己男友哄騙走的“狐狸精”,居然是程濯!
這事兒段甯打死都不信。
Acacia嘴裡向來沒幾句實話,胡攪蠻纏、颠倒黑白倒是他最擅長的。
段甯覺得還是得直接去問程濯本人:“你真的在跟Clark……談戀愛?”
“嗯。”程濯半點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直接承認了。
“我說的Clark他叫周思恒!”
段甯無法接受,吱哇亂叫道:“你要不要再确認一下,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正說話間,程濯瞥見玻璃窗外的人行道上,周思恒穿過斑馬線直直地往店内走。
“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他捂着話筒直接摁斷了來電。
外頭風大,周思恒穿着一件淺色的襯衣,略微顯得單薄。
進到餐廳落了座,程濯擡了擡眉,才發現他的臉上竟也挂了彩。
“你、你沒事吧?”程濯目瞪口呆,頓了頓關切道:“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