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姓名,非常想要挂掉。
每次接到迹部的電話,都不是手冢喜歡的消息。
這次又是什麼事?
“手冢。”
通話那端的迹部聲音中有明顯的疲憊,也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昂,好像大少爺被打擊了……?
手冢想着有什麼事能讓迹部景吾像隻鬥敗的……迹部開口的下句話讓他皺起了眉。
“小佐被真田先生帶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隻是被真田健太郎帶走了,應該小佐來給他打電話,不需要通過迹部。
“冰帝出了事兒……”迹部停頓了一下,“一會兒你有時間嗎?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約你出來說。”
手冢請了假,下午的部活都沒有去,直接去了和迹部約好的地點。
他到的時候,迹部已經等在那裡了。
街邊店鋪的卡座,迹部靠窗坐着,鼻梁上的眼鏡,手冢很熟悉,他幾乎天天在小佐臉上看到複制款。
之前,手冢看過迹部帶這副眼鏡,無疑例外,每次都和小佐相關。
手冢在迹部對面坐下。
“小佐發生了什麼事?”
迹部已經點了飲料,把桌面上一杯冒着熱氣的紅茶推過來。
手冢看了一眼,沒有推拒,擡頭看着迹部,等他回答。
迹部也沒有吊手冢胃口,把冰帝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盡量客觀。
手冢捏着茶杯的手指,指節泛白。
勺子在茶杯中攪弄了兩下,才平靜下來語氣開口。
“小佐沒事?”
像是求證,又像是自我安慰。
迹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舌頭像是失去了味覺。往常喝慣的紅茶,竟然嘗不出味道。
“真田先生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吧。”
迹部不是不相信真田健太郎,但小佐渾身浴血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辭别手冢,迹部回到家裡先去洗澡。
去見手冢時,他隻是擦掉了身上的血迹,換了幹淨衣服。
溫熱的水從花灑流出,沖着頭頂澆下。
迹部逼着眼,想起真田健太郎離開前問他的那句話。
“迹部景吾,你想要變強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網球。”
想要變強嗎?
小佐之前也曾經問過。
他說比起咒術師,他更想成為職業網球手,那是他打網球後一直堅持的理想。想打網球,想和同伴一起打網球,直到接觸到另外一個世界,認識小佐……
關于咒術界的一切,他都是被動或者半被動接受的,總感覺那個世界很遠,隻要他不主動,就不會踏入。
但,小佐是咒術師。
如果成為職業網球手的代價包括小佐,那該怎麼堅持?
直到現在,他仍舊能感受到血液噴濺時的溫熱,還有漸漸冷卻後的潮濕黏滑。
第二天,冰帝照常複課。
在學生心中,昨天體育館的時間就是一起炸彈事件,雖然心中驚懼,但事情已經解決,并且沒有任何學生在事件中傷亡。
迹部看不出異樣,依舊是冰帝最傲慢華麗強大的會長、部長。
小佐沒來上學,迹部對此的解釋是,小佐有急事,請假去了外地。
為此,向日和慈郎念叨了兩日,認同了迹部的理由。
隻有忍足察覺到了一點兒異常。
迹部比之前沉默。
沉默得并不明顯,出行依舊是鮮花撒路,學生們夾道歡呼。
沒有小佐在的日子過得飛快。
暑假前的最後一個周末,是關東大賽抽簽會。
迹部再次見到手冢。
手冢是和大石一起來的。
立海大是真田和柳一起來的。
會場上都是熟悉的人。
迹部、手冢兩人點頭緻意,算是打了招呼。
關東大賽參賽隊伍16支,種子隊伍的立海大、青學、山吹和六角中不需要抽簽。
青學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關東大賽第一場的對手是誰。
忍足懷疑迹部出門前沒洗手,不然怎麼手氣臭成這樣?
關東大賽第一場,青學。
迹部也很意外,向青學的兩人看了一眼,笑了笑,把号碼丢進旁邊的廢簽桶。
抽到了青學,其他的配對就不用看了,迹部招呼忍足離開。
忍足念叨,來都來了,好歹看完抽簽,也知道關東大賽的對戰表。
比賽開始,賽委會會貼出來的。
“手冢,比賽中見。”
臨走前,迹部還沒忘跟手冢打招呼。
手冢淡淡應了一聲。
抽簽會,除了冰帝的意外,很順利。
往回走時,大石很憂愁。
“第一場就是冰帝啊……還以為要等到準決賽才能遇到……”
抽簽大會結束後,關東大賽的比賽時間也确定了,就是暑假的第一個星期,幾乎是剛放暑假,就是關東大賽。
知道了抽簽大會的事,網球社愁雲慘淡。
“竟然第一場就是冰帝……”
手冢聽得皺眉,把議論的社員叫過來訓斥。
“因為對手是冰帝,你們就喪失了信心了嗎?你們的日常訓練都喂給狗了?……”
網球社的社員第一次被手冢這樣疾言厲色地訓斥,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