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黑羽結衣又來到台球廳,今天沒什麼人,阿呆鳥在吧台裡面忙活,鋼琴家則斜倚在台球桌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女徑直去了吧台那邊,向各式精美的瓶子看去。
她最近也開始對各式各樣的酒感興趣了。
“就因為那個酒廠?”
阿呆鳥打趣她。
酒廠是他們私下裡對烏鴉們的戲稱,因為他們的代号往往是某瓶酒的名字,而非哪一類烏鴉的名字。
“可能是因為沒有那麼多種類的烏鴉?”
“也可能是他們的boss沒有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儲備。這麼說起來,好像很少有聽過那位首領有關的事?”
“他們的那些奇怪的追求感吧,保持神秘低調之類的。”
“鋼琴家是最沒資格說别人奇怪的追求感的,你可是因為對經手的紙币上的花紋問題不滿意甚至會拒絕首領的要求欸。”
她吐槽道。
鋼琴家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拉鍊封嘴的動作,将一杯剛剛調制好的酒推到她面前,無視阿呆鳥“那是我的成品”的大呼小叫,紳士地彎腰:
“我的賠禮。”
黑羽結衣抿了一口,大發慈悲地轉移了話題:
“這個口味我不太喜歡——我以前都沒注意過,這是什麼酒調成的?”
“是龍舌蘭,因為那是我給自己調的。”
阿呆鳥歎氣,伸手,
“我換一杯給你吧。想要什麼口味?”
“——威士忌?”
“威士忌一般都是純飲,怎麼突然想起喝這個?”
青年從身後的酒架去拿,
“喏,波本,蘇格蘭,萊伊——目前就這幾個,不過年份都很足。”
“我記得之前見過太宰點這個。”
她先是回答了第一個問題,随後敗在了選擇上,不确定地問,
“那…蘇格蘭?”
阿呆鳥…阿呆鳥尊重她的選擇。
“一股…煙味。”
她皺着眉推遠了。
“我就知道。試試波本?”
再次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口後,黑羽結衣真誠地說:
“幫我調一杯加檸檬汁和糖漿的,謝謝。”
她讨厭威士忌。
“黑手黨是以遵循低調原則為主的嗎?”
“每個組織的風格都不一樣。”
晚上接到電話的reborn很是無語,但還是耐心回答了她的疑問,
“彭格列的原身是當地組成的自衛團,這樣的起源在意大利并不少見。所以即使是規模越發壯大的現在,也有着維持某些秩序,并且嚴禁某些交易的鐵律。但很多新興的家族就不會在意這種事,年輕人追逐着暴力和暴利紛紛湧入,一定程度上讓黑暗世界變得更為駁雜。”
“有種在說港口mafia底蘊淺薄所以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感覺。”
“哼。因為越是實力地位穩固越不需要彰顯自己的能力。”
被打擾了休息的門外顧問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那烏鴉軍團呢,reborn對他們了解嗎?”
“彭格列和他們沒有過多接觸,之前他們有派人和九代目談過合作的事,但被九代目拒絕了。”
“……為什麼?”
“那是一群瘋子。我記得很清楚,之前找上門的那個女人在尋求合作的時候提到過他們組織的目的,‘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者複生’。”
被這句話的信息量沖擊到,黑羽結衣抿了抿唇,幾十秒後才開口:
“長生不老或者死而複生,确實是很多人追求的目标,他們的首領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不是這麼簡單。換句話說吧,他們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實現的,但在現世界與天堂之間隔着一片血海,而人類需要度過那片血海才能到達天堂。所以,他們決定先實現那片血海。”
reborn提醒她,
“他們在醫藥方面投入過高,暫時的合作可以,但一定要謹慎。”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見她回答的鄭重,reborn安下心來,又不由囑咐了另一件事,
“蠢綱的繼承人儀式決定在并盛辦了,到時候會邀請各同盟家族觀禮,正式邀請函還需要幾天才能寄到各個家族手裡。到時候記得參加。”
“綱吉的繼任儀式我肯定不會錯過的,放心吧。”
挂了電話,黑羽結衣才意識到,
“——時間過的真快啊。”
當時出門碰上的小孩已經成為了意大利最老牌的家族之一的繼任者。而自己仍舊在真真假假的消息中打轉。
長生不老的寶石、死而複生的追求——不知道烏鴉們是否喜歡寶石呢?
大概也是喜歡的吧,畢竟,烏鴉最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了。
這消息要怎麼順理成章地遞給烏鴉們呢?
這時候,也是需要自己的老同學為先前的利用回報她了。同樣都是國際性的隐蔽組織,想必也更有共同話題吧?
但在那之前——
黑羽結衣語重心長地對着前不久被部下從水裡撈出來的太宰治教育:
“入水可以,但不要随便撿亂七八糟、來路不明的東西。比如說奇怪的書本之類的。”
“诶,小姐怎麼知道我最近撿到了一本超有意思的書?我感覺那可謂是世界上最有哲理也最厲害的書了。”
這話剛出,太宰治就見面前的女性一下子緊張起來,不僅是緊張,好像整個人都開始應激,仿佛下一秒她就想抄起什麼東西砸在他頭上讓他失憶一樣。
于是太宰治沒敢賣關子,直接一口氣揭露了答案:
“锵锵锵,你看——完全自殺手冊。”
女性表情舒緩起來。
“太好了,原來是自殺手冊啊。”
等等,她什麼時候對自己這個愛好這麼包容了?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來的,現在卻有些微妙的不爽。于是太宰治變本加厲地說道:
“我打算一個個去嘗試上面的自殺方法,感覺會很有益身心。”
“哦,沒事,可以嘗試,但要記得适度。”
黑羽結衣再次對這個愛好展現出超強的包容度。
等等,怎麼突然就這麼冷淡?難道她已經厭倦他了嗎?明明以前小姐每次都會言傳身教地教導他少做些這種不合适的行動的!
太宰治略一思索,就判斷出來。
——問題的關鍵,在于她口中說的書。
“小姐明明聽到我入水開始很緊張。聽到我拿到了書也很緊張,但看到這本又不是很驚訝的樣子。也就是說讓小姐擔憂的我拿到的書另有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