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着一些事，在想使得心情灰拜的事……

所有的矛盾與搖擺——今晚格外适合回想這些事……

“方哥……”姚曳忽然站在門邊喚他。

姚曳依然穿着來家裡的那件T恤，純白色的，背後有一行英文字母，T恤不算長，隻蓋了一半的屁股，于是灰色的四角内褲露出大半。

他就這麼站着，藍色打在他身上，眼睛也蒙上層灰，好像被洗壞的舊照片。

然而方哲明卻覺得這張照片要是真的就好了，他沒勇氣舉起手機現拍，姚曳一走，他知道他該清理這段感情，所以最好什麼也不要留。

可是，他的手機殼裡還藏着上次在遊樂園裡被拍的照片，那張自己很醜姚曳卻拍得很陽光的照片——是他借口去上廁所，然後花了多兩倍的錢讓工作人員給他縮小的照片。

還有從野狗嘴裡撿回的廉價安慰品……

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把所有的東西清理幹淨。

繼而想起留在姚曳那裡的襯衫、海豚玩具、以及被收藏進小包裡的照片……回老家之後，姚也會清理幹淨嗎？

姚曳一直站在那裡，不走。

方哲明知道，自己并不希望他走。

于是方認命般地擡手，說：“來。”

不該這樣說，可是他到底說了，好像在這個房間裡，他從來不能留住理智。

姚曳立刻赤腳跑過來，跳進床裡，跳進他的懷抱中……

他們激烈地擁吻！

比在酒店那次還要深。

姚曳的手揪緊方的頭發，繼而從耳廓滑到喉結，輕輕地按搓，明明不久前他還什麼也不會，如今卻将方哲明親得快要喘不過氣。

改變被方收在心裡，他變得很興奮，首先去撈自己的衣領把上衣拽下來扔到地上。

沒了阻礙，姚的手往他胸口上移，繼而是結實的腹肌，有種反複确認面前是實體的錯覺。

方哲明隻是撫摸姚的後背，手指在他腰窩間來回滑動。

兩隻海豚隔着滑溜溜的布料親密相貼，姚曳忽然分開雙唇，挺直後背自己将白T脫了下來，丢疊在方哲明的衣服上。

一件含着一件……

脫完沒有再親，就這麼跨坐在方哲明的腿上俯瞰着他。

可是海豚越變越大，内褲上的某個點開始洇出水來……

“不做……”方仰頭盯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說。

他點頭，垂着烏黑的眼珠，聲音和眼睛都在回應着方：“嗯，不做……”

方哲明埋進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人壓進床鋪，繼續親吻。

親得很纏綿，連舌頭都是黏糊糊地在蹭。

假如即将分别，他們該記住所有可能的親吻方式。

相貼始終未曾停止，姚曳的眼睛逐漸變得濕漉漉，下巴不受控制地往上擡。

方哲明就去舔他飄飛的下巴，繼而在頂上的圓肉輕輕咬了一下。

于是扯住姚曳的那根線忽然斷了，随着輕柔的觸吻，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從港灣蹿出水的肉粉小海豚。

整隻沒入滾燙……

那根線無預料地又續上了，不斷将他往上擡。

身體一下冷一下熱，皆是自脊背傳來的強烈過電感。

是前一次絕對無法比拟的震麻……

“方……啊！”他沒辦法控制聲音不從嘴裡洩出來，但也不妄圖往嘴裡塞些什麼，好阻止聲音發出來，隻是出于本能地夾緊雙腿，手往方哲明的額發裡插，“嗯……”

方哲明沒有掰開他的腿，任由自己被鉗住，他也沒有将内褲脫下來，洇出的水恰好貼上他的喉結，冰冰涼涼的觸碰……

姚曳沒有堅持多久，最後一下甚至把方哲明的脖頸夾至通紅。

他劇烈地喘息，嘴裡都是溢出的口水，喉嚨打開的同時，有口水慢慢滑入咽喉。

方哲明不知何時重新貼上來親吻他，嘴裡都是苦杏仁的味道，然而此刻的纏綿怎麼都是甜的，甜到硬生生将苦盡數中和……

親了好一會，方忽然分開去咬他的耳朵，然後對着發熱的耳廓求道：“曳子，再叫我的名字！”

姚曳逐漸恢複平靜，他把最後一點口水咽進喉嚨，乖乖由着方哲明把插在額發裡的手引到另一頭海豚上面。

然後他啞着聲音很溫柔地說：“方哲明，我想的是你，都是你……”

以後也會是你。

這句他沒說出來。

短短幾句已經足夠方哲明發力，他再次繃緊了渾身的肌肉，浸泡在姚曳近在咫尺的聲音裡，有那麼一刻他感覺無比滿足，嘴裡也開始散發隐忍的悶哼。

姚曳有些握不住，手心愈發熱得不像樣，他沒有停下呼喚方哲明的聲音，黑眼珠完整地記錄方哲明為他情動的整個過程。

也許今晚，他們必須要做這件事。

否則方哲明怎會把他叫到家裡，否則他怎麼突然會說要留下來，否則方又怎麼會答應得那樣幹脆……

他比想象中要更加喜歡這個男人，而方哲明，早已經情根深種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