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漠眨巴着眼看江烨華,原來他對自己真是特殊啊,态度都不一樣。
不過也是……畢竟是公事,又不是私事。
滿臉淚痕,眼眸哭腫的老婦人,疑惑的看向四人,周九一眼便讓認出她。
“你是祝則的母親?”周九試探性問。
“那是何人?”喬漠小聲問道。
周九将手中的案卷,在他們面前晃了晃解釋道,“祝則便是北市失蹤案的孩童之一,也就是我為何今早要看的原因。祝則母親已經擊鼓不止一次兩次,隻不過那時我們去常依村不在此處,兄弟手頭要緊的事多,失蹤案每日都有,自然沒放在心上,耽擱久了也沒結果。正好我昨日整理瞧見了。”
周九終于是把今早未說完的話補上,喬漠這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阿則不會走丢,你們救救他,家裡就他一個獨苗,他還小……”老婦人哭道。
這并不是他們不查,而是北市根本查不到,那裡的孩童日日都失蹤,何人能找到?三五年都找不到一個。
江烨華聞言也是無奈,但他們身為大理寺的人,擊鼓必查這是大理寺一直傳承下來的規矩。
“我們會追查到底,這事也未必有表面想的如此簡單。”
“是啊大娘,您先回去等消息,說不定孩子已經回去了。”紀丞安撫道。
老婦人聞言想想也對,準備回去。萬一孩子回來了呢,萬一隻是自己多想了呢。
她抱着僥幸的心理回家,他們站在門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從頭查起?
“案卷上可有說祝則是如何丢失的?”喬漠問。
四人圍在周九身側一同看着他手中的案卷,神色凝重,這毫無頭緒……
“走在街上便失蹤了這如何找?還是幼童。若是人牙子抓他有何用處,半大的孩子能做什麼?”喬漠疑惑道。
難道讓半大的孩子去地下賭場?
那不是瘋了,那是喪心病狂,幼童能打拳還是能當賭注?
恐怕打出的拳頭都是軟綿無力的喵喵拳。
“很多啊。”紀丞舉例道,“比如培養他們成為殺人利器和楚明霁一樣,雪國便是如此。也可以進入鬼市販賣體内的髒器甚至可以是鬼市流通的貨币。”
貨币?喬漠不解,這都啥和啥,他疑惑道,“鬼市何時來的,之前怎麼沒聽說過?”
“前不久,坊間已經傳開了。”江烨華解釋道,“至于買賣什麼我便不知。”
“巧了。”紀丞得意道,“我知!”
四人:“……”
又去找人唠嗑了……
既然這事已然在坊間傳開,紀丞能知道此事也不怪,早已沸騰,恐怕想聽不見,怕也不行。
“毒藥,靈丹妙藥,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平日裡街上見不到,賣不了的玩意,鬼市皆可見到。”紀丞舉例道,語氣雀躍像是也想去看看。
喬漠颔首總結:南雲郡違禁品。
“那是何時開市?”喬漠問。若要找這孩童,怕是免不了要進入鬼市一趟,“在何處?”
“鬼市在南雲郡的丘山,子時開市至醜時。”紀丞道。
鬼市隻在夜半開市,行蹤隐秘,到了醜時再次轉頭回望,街上空蕩荒涼,像是一場幻夢。
費四捏了捏紀丞的臉說,“此刻時辰尚早,今夜便可去。”
“不如先去祝則家看看?”喬漠提議道。
江烨華“嗯”了聲,便和費四一同去馬廄牽馬,喬漠和紀丞圍着周九追逐打鬧。
周九也不惱,自顧自的打開手上的案卷,由着兩人随意,反正也是鬧着玩。
“别玩了,小橙子上馬。”費四牽着兩匹馬,将紀丞拎過去把缰繩塞進他手裡。
周九接過江烨華遞給的缰繩翻身上馬。
“上來。”江烨華向喬漠伸手拉他一上馬,将人圈進懷裡,揚手揮鞭策馬跟着紀丞三人在街道上疾行。
“少卿,你何時教我習武?”喬漠倚在他懷裡被溫暖包裹,手也好的差不多,可習劍卻是隻字未提。
寒風從兩人身旁掠過,喬漠被他緊緊抱着,身後的人沉默許久才說,“等案子結束,我可以慢慢教你,這輩子隻教你。”
“……少卿。”喬漠聞言心頭一動,側頭望着他淩厲線條的側臉,“我可以認為你是想留住我嗎?”
肩頭傳來溫和的壓力,江烨華“嗯”了聲,下颌擱在他的肩膀上,馬背上颠簸,臉頰似有似無擦過又貼上。
“想留住你,那你可以不走嗎?”
“抱歉少卿。”喬漠蹭了蹭他的臉頰,這才想到江烨華這兩日心事重重的模樣,追問道,“這幾日你心事重重,便是在想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