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花漫天輕舞,詭異怪誕中又有一絲奇異的美感。
紅色血線沿鎖鍊攀上,白墨染抿住唇,手裡的兩張符已經被她捏得變皺了。
男魔仰頭習以為常看着今晚的祭品,可血線上升觸到女修肌膚時卻戛然停止。
女魔當即愕然停住,“還有誰在?!”
淩寂啧了一聲,“真是麻煩。”
他回頭低聲問白墨染,“你的靈力恢複了嗎?”
白墨染心跳變快,她知道即将大事不妙,白墨染對淩寂誠實道,“完全沒有。”
淩寂看起來更煩了,男魔仰頭嗅着空中的氣息,女魔已先一步惡狠狠盯住白墨染和淩寂躲藏的縫隙。
她眯起眼指向一邊,“把那裡,砸碎。”
巨型石人嘶吼着向這裡奔來,黑蛇從淩寂袖口竄出爬向鎖鍊,淩寂拉住白墨染向外跑,堪堪躲過巨人一擊。碎石泥塊撲簌簌下墜,女魔怒氣滔天高喝一聲甩出鴛鴦钺淩空飛到兩人身前。黑蛇用身體絞斷鎖鍊,淩寂擡手釋放魔氣擋住女魔。
白墨染拿着符卻用不出來,她凝重問淩寂道,“你能撐多久?”
“去,把那個女修,救下來。”
淩寂沒有回她,他斷斷續續開口,“讓她帶路,我們先走。”
白墨染轉身就跑,淩寂咬牙,灰霧在他腳邊慢慢聚集,一股腦地湧向那兩條蛇。
兩條蛇頃刻間身形暴漲,白墨染跑到跟前不由自主慢慢停下,仰頭愣愣看着兩條變得和石塊巨人差不多大的黑色遮天巨蟒。
蛇類的嘶叫也可以震得人耳朵嗡鳴作響,鎖鍊被輕而易舉絞斷,合歡宗女修重重摔在地上。
黑蛇對準巨人疾馳過去糾纏在一起,白墨染在滿天落下的石塊裡連滾帶爬地跑到女修旁邊。
白墨染試圖把那女修唇瓣上的紅蓮花拿下來,可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花瓣,花蕊便猶如有知覺一般攀上白墨染指尖。
白墨染猛地收回,女修已經很虛弱,她躺在地上努力睜開眼看着白墨染。
她反複深呼吸兩次,随即眼神微凝,直接把紅蓮花一整個抓住硬生生拔下來。
女修又吐了一口血,白墨染快速道,“不好意思,情勢所迫隻能這樣了。出口在哪你知不知道啊?來,上來,我背你。”
花蕊深深嵌在白墨染手指上,她背人背得踉踉跄跄,女修趴在白墨染耳邊氣若遊絲道,“火…可以燒掉。”
黑蛇可以把巨人攪碎,但石塊和泥土還可以無窮無盡地再次複原,男魔幻化出巨劍劈砍黑蛇,白墨染知道淩寂撐不住太久。
她背着人盡自己所能地盡快向淩寂跑去,白墨染沒聽清女修的話,她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合歡宗女修勉強擡起手,她兩指按壓在白墨染頸側,旋即白墨染丹田間湧過一股暖流,白墨染震驚停住腳。
“你,你這是。”
“合歡,雙修。”
什麼?現在雙修都可以随時随地進行了嗎?這麼高級?
白墨染來不及多思考,也沒有時間燒花,她不管不顧地直直向淩寂跑過去,“讓開!地煞聽召,敕!”
淩寂聽到白墨染聲音的那一刻便收起魔氣迅速側身,五個身形低矮青面獠牙的魔煞将女魔團團圍住,白墨染揚聲道,“走!”
合歡宗女修悶咳兩聲,“南。”
白墨染拔腿就跑,灰霧在她腳下不斷聚合又散開,等到三人都進入另一洞口後淩寂才将蛇收回。白墨染背着女修咬牙向前,淩寂微喘停住,轉身按住地面低喝一聲,上方石壁整塊落下堵住洞口。
巨人怒吼着站起,空中所有的紅蓮花都刹時間飛向它。
白墨染顧不得掩人耳目焦急問道,“關押你們的牢籠在哪裡?今日有三個掉進來的修士,帶我們去!”
女修不住低咳,“就在,前面。”
兩側果然出現監牢,但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再往裡一些才看到三三兩兩關押住的合歡宗人。
“你,你放我下來吧。”女修急促道,“快去找你的同伴。”
白墨染愣了一下,她随便找了個監牢咬牙一腳把門踹開,待把人放下她才低聲道,“多謝。”
女修看着她搖搖頭,石塊炸裂的巨響從身後傳來,白墨染倉促收回目光站起,扭頭繼續跑向最裡面。
溫子桑幾人都被關在同一間牢籠裡,白墨染到時淩寂已經破開牢門,隻是他們三人每人身上都戴着鎖鍊。
白墨染與幾人匆匆對視,來不及多說,溫子桑迅速開口道,“鎖鍊壓制靈力,你拿我的劍斬斷。”
淩寂卻在白墨染之前接過,挽劍一擊斬斷一條鎖鍊。
白墨染喘息着看向淩寂,他用劍的姿勢很熟練,至少比白墨染熟練很多,溫子桑最先掙脫鎖鍊出來。
白墨染腳邊碎石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她垂眼看着手背上依然在貪婪吸吮血液的紅蓮花,“不要再讓你的蛇出來了。”
淩寂身形凝滞,擰眉看向白墨染。
白墨染若無其事道,“你的魔氣和整個魔界都不一樣,不是嗎。”
淩寂肉眼可見地僵硬,門外女魔已趕到,白墨染兩指夾住殺符橫在身前,擡眼間銳氣盡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