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琅華點點頭,“就算他願意,他背後那些人估計也不樂意。”
說着,就聽一聲銀鈴輕響。
琅華稍愣,看向了商晚茗,卻見商晚茗絲毫沒有反應。
“怎麼了?”商晚茗問。
琅華看看周圍,又看看商晚茗:“你……沒聽到什麼動靜?”
“什麼動靜?”商晚茗反問。
琅華頓時有些想不通,可又有些後怕。
若她沒記錯,那所謂的護心鈴是随着箜冥轉世一同入世的。
辨别惡意?
琅華忽然回頭,說不清的不踏實之下,她果然在遠望眼前長廊末端之下,看見景珩從廊末走來。
景珩走來時,先遠遠打量了一番琅華,随即行至商晚茗面前。
商晚茗不動聲色地将景晏送她的短刃藏于袖口之下,看向景珩。
就見景珩又一次近距離打量琅華之後,問商晚茗:“新來的侍女?”
商晚茗點點頭:“父親見我隻帶倚竹出入,便多配了一個侍女給我。”
景珩最後一次審視琅華之後,妥協似的點點頭,沒有深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用人小心幾分。”
商晚茗将琅華将身後拉了一些,問景珩道:“我以為你先行離開了。”
景珩稍頓,問道:“我見景晏來過,他可有對你說什麼?”
要不怎麼說是兄弟呢,景晏真是對這位弟弟了如指掌。
就見商晚茗輕笑一下,搖搖頭:“無非就是對利用了我的事情表以歉意,又說讓我當真考慮一下這樁婚事。”
聞言,景珩眉心微蹙:“你如何應答的。”
“我能如何應對?”商晚茗面露苦色,自嘲似的說,“在你們這些皇權鬥争下,我這樣的女子放在誰的面前都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景珩久久無言,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他的神色稍一舒緩。
就聽又一聲鈴響,琅華凝神看向景珩。
“也罷,”景珩道,“此事确實不是你能做主的。”
“夾在我與他之間辛苦你了,若有任何變故你記得告訴我,”說着,景珩将手輕輕放在了商晚茗的臂側,“你的傷,可有好些?”
商晚茗瞥了一下景珩的手,沒來得及掙開,隻好将視線避開。
“好多了,”商晚茗道,“我父親尋了幾個醫術上乘的大夫替我診治,已然快好全了。”
景珩這才寬心地點點頭。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景珩将手稍稍擡起。他試探着想要去觸碰商晚茗的頰側,卻還是在猶豫過後,将手放了下來。
“不必因為他所保證的榮華富貴動搖,”景珩道,“他能給的,我同樣能給你。”
“你我相識多年,我……”
就聽一陣腳步傳來,三人齊齊望去。
就見一個身着櫻色裙袍的身影一閃而過,藏在了廊末隔牆之後。
商晚茗有些警惕地看去,但景珩神色似乎尚且還算自若。
“璃兒,”景珩忽而笑道,“出來吧,都看見你了。”
就見一個少女從隔牆後探頭看過來,嬌俏的面孔之上,頓時一個嫣然:“阿珩哥哥。”
商晚茗這才想起來,這二人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景璃。
商晚茗與景璃僅在景璃兒時見過,如今景璃女大十八變,她倒是沒認出來。
不過景璃似乎認出了商晚茗,小跑着過來,嘴裡還很甜地輕喚着:“見過商姐姐。”
商晚茗也跟着颔首,正要開口卻聽對方來了一句。
“本是聽聞太傅壽宴還有名伶唱曲兒,便來湊個熱鬧,”景璃眨着眼道,“而後聽聞一些轶事,便想來看看……未來的嫂嫂……”
說這話時,景璃繞着手,看着商晚茗滿眼歡喜。
看得出,景璃似乎很喜歡商晚茗。
商晚茗一面扯笑,艱難招架着,一面又無意瞥見景璃原本在的地方,似乎還有什麼動靜。
景璃跳着鬧着蹦跶了兩步,完美擋住了商晚茗的視線,又滿面笑意道:“如今見了當真是好生歡喜。”
再次看向景璃,商晚茗眼底的神色漸漸有了些變動。
若所言所為不再純粹,那應對起來反而好辦了。
“公主殿下當真是好生靈巧,”商晚茗故意加大了動作幅度,有意探頭,又在景璃下意識遮擋的動作下,掩面笑道,“不過倒是比從前更有大人模樣了。”
聞言,景璃稍愣,一時間竟來得及接話。
一邊景珩見了,看了一眼日暮西山的天色,上去摸了一把景璃的腦袋:“行了,你喜歡商姐姐便與她多聊聊。”
“不過一會兒可别貪玩,記得在宮門下鑰前回來。”
商晚茗代替景璃點頭應下:“我會打點好的。”
景珩因景璃的到來離開,直到景珩也離開了,景璃怯生生地回頭,試探似的看向商晚茗。
商晚茗與她對視,卻沒說話。
眼見着景璃就因心虛,獨自焦躁不安了起來。
商晚茗沒有将人架在火上烤的惡趣味,看得差不多了便輕聲道:“若你不願意給他們知曉,我便是什麼都沒看見。”
景璃卻有些意外:“你與阿珩哥哥不是關系素來不錯?”
“如何見得?”商晚茗聽着覺得有些有趣,“再者,關系不錯,不代表就要共享秘密。”
景璃似乎學到了一些宮門之内從未聽聞的知識,忽然覺得商晚茗的形象又在夕色中多了幾分光輝。
“那商姐姐,”景璃冷不丁地又問一句,“阿晏哥哥呢?”
就聽琅華撲哧一聲失笑,商晚茗臉上的淡然露出一絲訝然:“什麼?”
“那阿晏哥哥呢?”景璃又問,“你要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