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望延也不反抗,雙手平放在床上,聲音悶悶的從大衣底下傳來:“誰知道你們在底下聊什麼了,沒準人家掉兩顆小金豆子你就心軟了。”
松開抓着大衣的手,于琰從他身邊坐下,俯身抓起床頭櫃上的煙叼在嘴裡,又從抽屜裡掏出搶來的一塊錢塑料打火機将其點燃。
“他都沒怎麼說話,除了一開始和我解釋了兩句,後面都是我在說狠話,現在放心了?”
廖望延單手撩開自己臉上的大衣,指節插進頭發裡随意地扒拉了兩下,本被壓平的頭發重新恢複至蓬松。
“說的什麼狠話,給我聽聽呗。”他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還能說什麼,就說他今天表現不好呗。”于琰簡單直白地解釋,“他甩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我覺得這是小問題,現在發現他這毛病真的很煩人。”
“嗤,沒本事的人才會甩鍋,像我這種打野都是主動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廖望延抽空摸空就要将自己和鐘絡對比一下,以展現出自己的優勢。
“行行行,冠軍打野就是有心胸行了吧,現在還有什麼想問的?你話裡話外冷嘲熱諷不就為了知道我倆聊什麼了嗎,現在既然知道了,能不能把我的床讓出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躺你這個狗窩?一枕頭的狗毛。我想采訪你一下,你是不是脫發啊?以後變地中海可别說咱倆認識。”
于琰咬牙切齒地用食指點在廖望延的鼻尖上:“老子枕頭上就兩根頭發,你從哪看出我要脫發了?硬造謠是吧!”
廖望延打開他的手指頭,撈起大衣站了起來,邊往門口走邊繼續造謠:“明天我和你媽聊聊,讓她少給我買兩件衣服,多給親兒子買點黑芝麻。”
門随着廖望延的出去而關上,于琰氣不過拿礦泉水瓶往外扔,瓶子撞擊門闆發出咚的一聲響。
聽見于琰的水瓶警告,廖望延在門外輕輕笑了一下,正往自己卧室走就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鐘絡。
他挑了挑眉,準備當作沒看見。
“延哥,他還好嗎?”鐘絡率先開了口。
心裡歎了口氣,廖望延停下腳步,微笑着看他:“挺好的,沒聽見剛才那一聲嗎?我要是出來的再晚點,聲音就不是從門上傳出來,而是從我後腦勺發出來了。”
“是嗎,那就好。”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訓練一天有點累了。”和于琰的前男友有什麼可聊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多玩兩把消消樂。
“延哥,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鐘絡又開口。
“機會不是我覺得怎樣就怎樣,如果你維持今天這樣,那确實沒機會了。”廖望延沒怎麼給鐘絡面子。
其實鐘絡這話有兩層含義,恰巧廖望延回的這句話也有隐喻。
一個問的是職業,一個答的是感情。
“我明白了,打擾延哥休息了。”
“嗯,那我走了。”
廖望延也沒和他客氣,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将衣服套上防塵袋,挂在自己衣櫃的最左側,廖望延掏出手機給于琰拍了張照片。
【傻狗:?】
【Y:你也有你媽給買的羊絨大衣嗎?】
【傻狗:明天我将從基地旁邊的居民樓下來。】
【Y:怎麼說?】
【傻狗:不走樓梯,不走電梯。】
【Y:現在定白菊花來得及嗎?】
【傻狗:來不及了,因為我會帶你一起走。】
廖望延發了個驚訝熊貓頭的表情包,退出聊天點開朋友圈,少見的發了一條動态。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配圖為剛給于琰發過去的大衣照片。
看着點贊和評論幾乎每一秒都在增加,他撇下手機雙手卡在腦後,想着剛剛和鐘絡的那幾句對話,不由得笑了一下——
瞌睡上來就有人給送枕頭,真是天大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