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誤會大了,希望他不會怪我。”那也不太可能。
齊銘鈞拍着腦門,一路狂奔。
突然覺得一身輕松,好像落下了什麼東西。
壞了,是打包箱沒帶。
他又狂奔回去,扶着車門氣喘籲籲,“司機師傅,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您是有什麼急事嗎?”司機端詳着他,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也不算是急事。”齊銘鈞接過紙巾擦幹額頭的汗,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
“剛才叫了您好幾聲,您都沒有答應,”司機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緊了一下,“我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呢!”
齊銘鈞再次道歉:“實在是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事,沒什麼急事就好。”
說完,司機朝他招了招手,開車原路返回了飯店。
齊銘鈞也原路返回公寓,上樓後敲了敲門,師父不在,他也沒帶鑰匙,這可怎麼辦啊?
在門口等着多無聊啊,齊銘鈞就出去曬曬太陽,順便等師父回家。
在齊銘鈞跑過來跑過去的這段時間裡,蘇雲谪都在,并且目睹了一切。
看着他拍着腦門一路飛奔,看着他忘記帶打包箱原路返回,看着身後的司機一直朝他招手,看着司機遞給他一張紙巾。
蘇雲谪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嘴,接着攥緊手中的兩張紙巾,一遍又一遍。
親眼看着齊銘鈞走上樓梯,又親眼見證他回到原地,一遍遍,一趟趟的重複着相同的動作,跑過相同的路線,若是放在以前,蘇雲谪就當成看一個被整蠱的跳梁小醜,看戲圖個熱鬧就完事了,但現在,他心神不甯。
而且這小醜一點也不醜。
遠觀時有種朦胧的美,近觀時又是清晰的美。
他這才湊上前去,揪住剛到公園還沒休息的齊銘鈞:“你去哪了?”
撞上那身耀眼的紅色西裝,齊銘鈞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蘇雲谪。
“我……”齊銘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師伯帶自己跑了很遠,隻是為了吃一頓飯吧?
他還是被綁去的。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去吃飯了?”蘇雲谪看着他手中的打包箱說。
“呃……”
什麼都瞞不過蘇雲谪。
齊銘鈞指了指上面,示意蘇雲谪先上樓:“要不我們先上去再說?”
蘇雲谪冷冷的“嗯”了一聲。
跟着齊銘鈞上了樓,看着他徘徊在門口,問道:“怎麼不進去?”
齊銘鈞不好意思的回過頭來看着他,尴尬的撓了撓頭:“沒,沒帶鑰匙。”
蘇雲谪:“……”
就不應該相信你。
“你故意捉弄我?”蘇雲谪将手表摘下來抵在門上,将齊銘鈞整個人攏在中間,金屬和公寓的門發出碰撞聲響,像是剛剛敲響的警鐘:“齊銘鈞,是你失約,是你不守時……”
沒等蘇雲谪說完,齊銘鈞就灰溜溜的鑽了出去:“所以,你在這裡等了我好幾個小時。”
頭發碰上蘇雲谪的胳膊,摩擦過那身紅色西裝,發衣觸碰間,引得蘇雲谪輕輕的抖動。
就像是觸及了他的肌膚。
回眸一動,不過爾爾。
眼角一瞥,看見齊銘鈞微微淩亂飄逸的秀發,蘇雲谪也生不起氣來,聲調也将低了不少,但想說的話也沒有收回去:“齊銘鈞,你是不是覺得别人的時間,都是大風刮來的啊?”
在齊銘鈞沒出現之前,蘇雲谪想象了無數個數落他的畫面,想象了無數個責怪他的場景。
見到齊銘鈞的時候,看着他一路狂奔的時候,蘇雲谪莫名的心癢,任何狠話都對着這張臉說不出口,尤其是這麼近的距離。
“對不起。”齊銘鈞湊上前來,扯着蘇雲谪的袖角,那身整潔的紅色西裝被他扯得起了小褶,用餘光能感受到蘇雲谪嫌棄的目光,他不管不管的開脫道:“别生氣嘛。”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蘇雲谪,齊銘鈞秋水般的眼眸裡映着一張濃顔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架着眼鏡,英氣逼人。
他心跳加速,興奮緊張。
與此同時,蘇雲谪的瞳孔逐漸放大,看着原本幹淨的西裝被髒爪子抓着扯動,悶聲道:“放開,離我遠點。”
“哦!”
齊銘鈞不自然的放開手,擡眸間,對上蘇雲谪正回眸的那雙黑棕色瞳孔被眼白包裹着,顯得更加明亮,但像是墜入了可怕的深淵。
手裡的什麼東西突然掉了,在極其安靜的樓道裡,發出一聲巨響。
隻是此時沒人有心思關心旁的東西,哪怕是齊銘鈞最愛的美食。
他立即轉移視線,用餘光留意着蘇雲谪的臉色,隻見他整張臉漸漸紅暈,似是腼腆害羞的漲紅。
帥氣的臉上的紅暈逐漸溢了出來,肉眼可見的變化讓齊銘鈞也感到燥熱,蘇雲谪更甚。
額間冒出點點虛汗,後背也被洇的透濕,像是三伏天不開空調悶熱的室内,蘇雲谪額頭的汗珠就像是清晨被露珠眷顧的花朵,引人入勝。
齊銘鈞用手當扇子給蘇雲谪扇風散熱,親眼看着他那張白皙的臉一點一點的染上晚霞的紅,在夕陽下,蕩起一陣心聲,“你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