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純又聽了一遍,在末尾聽見了電梯播報樓層的語音,但又不太确定。
Bao:【你出門了?】
薄寒峣:【我在你家門口。】
姜寶純一愣,随即心髒猛地脹大,整個胸腔都塞滿了難言的酸澀感。
她走到玄關,望向貓眼,果然看到了薄寒峣的身影。
心情不由更加複雜。
她遲疑兩秒,打開了房門。
最先襲來的,是一陣冷冽爽淨的沐浴露香氣。
接着,是手掌滾熱的觸感。
薄寒峣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似乎真的很想見她,手掌源源不斷散發出欲念的熱氣,想見她的欲念。
他盯着她,五根手指緩緩與她的五指扣合。
掌心緊貼掌心,指腹摩挲手背,他的知覺跟他的眼神一樣發渴,透出強烈的渴望。
是渴望,不是欲-望。
欲-望帶着原始的生腥氣,渴望更像是情感層面的饑餓,急需她哺喂同等重量的情感。
姜寶純對上他的目光,呼吸少了一下。
年輕的感情是如此炙熱。
僅僅是握手、對視,就讓她心口灌滿沸水般又脹又麻。
與此同時,薄寒峣開口了:“處理這種情緒不是我的強項。”
姜寶純想笑,聲音卻有些發啞:“……看出來了。”
十八歲的年紀真的是什麼也藏不住,想什麼全寫在臉上。
下一秒,她整個人微微一僵。
除了臉上的情緒藏不住,還有一處也藏不住了。
姜寶純年紀也不大,二十六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但薄寒峣顯然比她更加“年輕氣盛”。
不僅火熱,而且強硬。
輪廓分明且突出。
姜寶純隻僵了一瞬,就恢複從容,笑着問道:“處理這個也不是你的強項嗎?”
薄寒峣頓了頓,頭微微垂下,語氣幾分厭煩:“你别管它。”
“……這是我管不管的問題嗎?”
“想你的時候就會這樣,”他平淡地說,“你不管它過會兒就沒了。”
姜寶純聽得耳根發燙。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太習慣他過分直白的表述。
她下意識笑了一聲:“那你之前說幾乎每天都在想我……”
薄寒峣垂下眼睛,對上她的視線:“是,每天都會這樣。”
這一刻,視線相碰,空氣逐漸變得稠黏,如同逼近燃點的熱油,随時有可能燒起來。
姜寶純卻沒有移開視線,燒起來就燒起來。
她微微偏頭,上前一步。
薄寒峣沒有後退,直勾勾地盯着她。
但很快,他就渾身一僵。
姜寶純的手覆握了上去。
人體的溫度有限,隔着一層布料,他并不能完全感知她掌心的溫度。
然而這一刻,他卻連發根都滲出一層汗,整個人像被熱油潑濺了似的,從身到心都燙傷了。
她的手每張弛一下,那種被燙傷的感覺就愈發鮮明。
姜寶純看着薄寒峣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個人理智失陷的全過程。
她眨了下眼睛,好像有些明白,他一開始為什麼那麼厭惡她了。
——不知為什麼,他對欲-望憎惡至極。
姜寶純心裡一動,忍不住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問道:“薄寒峣,你是不是第一次見我就……”
她話沒有說完。
薄寒峣低頭猛地吻住了她。
沒有任何章法,也沒有任何技巧。
他早已全面失陷。
從他控制不住看向她的那一刻起,視覺、嗅覺、欲望就已經開始失陷了。
既然她已經看出來,他又何必隐瞞。
反正他的言語也失陷了。他早已不能對自己的感覺說謊,喜歡就是喜歡,他喜歡她喜歡得要命。
于是一吻完畢,他盯住她的眼睛,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