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面師傅也感到奇怪：“那些人每月得掙多少錢啊，就這麼心甘情願聽他胡說八道。”“那沒辦法，不聽他胡說八道，就得聽那個胡說八道。”

阮弦看着牟葉：“去催催？當時合同怎麼簽的？超時了怎麼算？點了我們二十碗面，還不夠場地費和水電費。他們倒是會算賬啊！”

牟葉上了二樓與文員做交涉，文員又與老闆耳語一番，老闆絲毫不怯生，直接拉着牟葉站到場中央，問道：“小妹妹，有沒有意向到我們公司來做？我們公司，是本地規模最大、發展最好、前景最廣闊的行業領先者。你要是來我們公司上班，我能保證你一定可以三年買車、五年買房、十年成為同齡人的佼佼者。真的，我不騙你！你看，我們在座的各位，這都是精英！四面八方彙聚到此的精英！”他的臉湊到牟葉的面前，很沒有分寸，“你是不是精英？”

牟葉斜着眼睛看着這位老闆，心想：他也沒喝酒啊，怎麼這麼醉？

啰嗦到十點鐘，老闆終于肯帶着員工離開了，要不是阮弦與兩位師傅做戲，他們還沒有動身的意思。阮弦故意指桑罵槐說了難聽的話，表面上是對着自家做面師傅甩臉子，其實是在趕客。

“整天就知道說話不幹活，我拿着錢養着你們啊？這都幾點了，還沒幹完啊？你們想耗到什麼時候？成天就知道浪費我的水浪費我的電！這是幹什麼？一天天的就沒有自知之明嗎？”

兩位做面師傅捂着嘴偷笑。阮弦滿臉通紅，她想說幾句髒話，卻是說不出口，又站在一樓向着二樓扯嗓門：“你還不下來啊？就知道在上面躲懶！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不想下班啦？掙幾個錢啊？夠你扣的嗎？”

不知道是阮弦撒潑的緣故，還是老闆要面子的原因，面館終于在十點半準時下班。老闆還不忘叮囑自己的員工：“明天見！準時上班，别遲到。”員工們擁着複雜的眼神回看了老闆一眼，三三兩兩搭伴而去。

阮弦不好意思地說：“我還真沒那樣說過話。那天也是急了，明明簽了合同約好了時間，卻非得拖延下去占便宜。那麼晚了，我兒子還在家等着我呢！”

顧鴻筝吃得并不多，筷子在手裡幾乎不動，碗裡的面隻是減了少許的分量。阮弦問道：“不好笑嗎？可能是我的語言表達能力有限，沒有把那個場景表達出來。如果你在場，氣氛不會那麼僵。”

“牟葉還推出過什麼活動？”

阮弦直言不諱：“牟葉的腦子很活，不管是借鑒的還是自己想出來的，她總是敢說敢做。這段時間，她還推出了生日面的活動。在生日當天帶着有效證件來面館用餐，面館半價送生日蛋糕，蛋糕的備選品由面館來定。這是在外賣平台上做得，反響還不錯，附近的居民比較認可。”

顧鴻筝面無表情：“和哪家糕餅店有了合作？”

“是牟葉親手做的。”

顧鴻筝将手中的筷子置于桌上，眉毛微微一動：“是嗎？她還有這手藝？”

要不是這個活動，牟葉會做生日蛋糕的秘密還不會被周圍人知曉。她不是一個善于學習的人，學生時期讀得艱難，分數不高。初中畢業後在老家當地的蛋糕店做學徒，活兒做了不少，蛋糕卻沒做幾個，白交了學徒費。在蛋糕店忍了一年半，與家人商量後還是進培訓學校靠譜一些，便去了當地的糕點培訓中心學了兩年，一心想着學有所成之後自己開店。但夢想是好的，現實卻是壞的。她沒有經營管理經驗，更沒有店鋪啟動資金，隻好将這計劃作罷，選擇外出打工。

靠着做蛋糕的手藝，牟葉輾轉于各個餐廳的後廚裡做餐後甜點，因為腦子活、嘴巴甜，更重要的是年輕，她做到了某餐館的店長職位。要不是為了愛情，她也不會跟着男友來到這座城市。後悔嗎？有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