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不能吃相撲火鍋了,不過壽喜鍋還是沒問題的。”
我拍闆決定。
那家店專門經營壽喜鍋,并沒有幾樣單點的小吃,我在路上又買了兩份章魚燒,與喬魯諾一人一份。
第一次嘗試這種特色小吃的喬魯諾先是仔細打量了幾眼,随即握住竹簽,選擇了沙拉醬塗抹得最均勻的一粒,叉起塞入口中。
“呼……”
他眉心擰起,嘴巴微張,吐出一口氣,讓我險些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是貓舌頭啊。”我悠哉悠哉地等着剛出爐的章魚燒放涼,“要不要姐姐給你買冰淇淋?”
不知道意語裡有沒有貓舌頭這一說法,但結合語境,很好理解,聽懂了的喬魯諾認真的辯解道:
“沒到貓舌頭的地步,隻是稍微感覺有點燙而已。”
“那冰淇淋,要嗎?”
“……嗯。”
看在上次柳子過來作客時給我分了一半遺産的份上,我請起客來并不肉疼,然後有些意外地發現我和這個所謂的表弟在口味與我還挺合拍的,都喜歡甜品,尤其鐘愛巧克力,不過我鐘情于巧克力慕斯,他則更加博愛。
我們一路吃,一路分享美食偏好,然後對坐在壽喜鍋面前,繼續聊甜品。
“诶,還有長得像香腸的巧克力家族成員啊,”我從鍋裡夾起一片牛肉,在生雞蛋裡攪了攪,然後愉快地一口吞下,享受肥厚肉片塞滿口腔的豐盈感,“有機會的話還真想去意大利試試呢。”
“很多都做得偏甜,不過我知道一些不錯的店。”喬魯諾有些生疏地使用着筷子,“如果您過來旅遊的話,我可以帶您去我個人評價最佳的甜品店。”
他小心翼翼地夾起了一塊蘑菇,在我期待的注視下,肥嘟嘟的蘑菇微微顫動,從兩根細木棍間搖搖欲墜。
——然後被一隻泛着金屬光澤的黃色大手及時托住,塞回了筷子中間,強行維持住了平衡。
啊這。
我張了張嘴,看向面不改色地将蘑菇塞入口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喬魯諾。
這家夥,該說是臉皮真厚,還是真好勝呢。
不管怎樣,我并不準備反省是自己先故意表露出幸災樂禍的。
–
美食總是能幫助人舒緩心情,作為飯友的喬魯諾也還算得上有利于解壓。
可惜這場飯局即将圓滿落下帷幕前,來了個不速之客。
我本來想搶奪最後的娃娃菜,但音石明那張幾乎貼在玻璃上、散發着幽怨氣息的大臉已經極大地影響到了我的食欲——而且非常丢人。
幸好我們來的時候不是飯點,沒有其它客人,不然我殺心又要起來了。
喬魯諾看着我:“這是您的男友?”
“算是。”
“您是要去和他約會嗎?請走前不要忘記結賬。”他彬彬有禮地要求道。
“啊,不着急,等你吃完。”
“?”
“雖然之前答應了要給他獎勵,但我并不太想和他單獨在一起……感覺很丢人,”我從容地說着,“而且我還得解決你的住宿問題,等晚上再一起去我母親那裡,幹脆你和我們一起看完電影,還節省了打電話會合的時間。”
喬魯諾放下筷子,拿紙巾斯文地抹完嘴,又認真地看了我幾眼,然後問道:
“您怎麼還沒有分手?”
我思索了兩秒鐘,假笑了一下:
“大概這就是真愛吧,你不懂呢,喬魯諾。”
“……”
“還是太年輕。”年長了一歲的我語重心長地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