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樣說是覺得這件事情好笑?”
“我并非是覺得這件事情可笑?隻是覺得太康府……”
“那公子這樣說……便是覺得這事情不對了。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紀娍邊說着邊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轉身對着樓梯口招了招手,然後對那人道:“公子能這麼想,便是宅心仁厚之人,若是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們喝一壺好茶。”
“我已經吩咐給夥計了,等下他便會送來。”
“東客先生的場子重金難求,我就先不打擾各位聽書了。”
對方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開口說道:“我聽說太康府……”
“實在是不好意思,”紀娍看了看手裡的托盤,和顔悅色地打斷了對方:“今日茶樓事務繁忙,我的确是脫不開身。”
“若是各位實在是有什麼好奇的,等過些日子再來,若是到時候我有時間,定對各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位氣勢威嚴的男子對她擺了擺手:“那就如這位姑娘所說,咱們等過些日子再來。”
“多謝幾位貴客體諒。”紀娍笑意盈盈地出了包廂,一轉頭就沉着臉低聲罵了起來:“腌臜疖狗,含鳥猢狲。”
“怎麼了?罵這麼難聽?”
紀娍被這句話給吓了一跳,若非是被那說話之人扶了一把,手裡的托盤都要扣到地上了,紀娍紅着臉擡起頭才發覺身邊的人是隋言意,他站在包廂的門口,一隻手抓着她的胳膊,一隻手扶着她手中的托盤。
“第三間……”紀娍小聲道:“走過了?”說罷,她就準備回頭去看。
“别看了,你沒走過。”隋言意一邊說着一邊接過了她手裡的托盤,把她帶進了第二間包廂。這間包廂裡面除了隋言意,還坐着另一位男子,他看上去與隋言意年紀相仿,文質彬彬,謙謙有禮,同是之前那群佩金帶紫者裡面的。
經曆了方才那番,紀娍對那群人難免有些反感,便也不打算與他多說什麼,隻想留下東西就走。
隋言意幫着她一起把東西擺到了桌子上,然後向她介紹起了面前那位男子:“娍兒,這位就是三皇子。”
“出門在外,我便不是什麼三皇子,”裴容川甩開手中的扇子,頗有風度地對着紀娍笑了笑:“你今日隻當我是個有錢的富家公子哥兒便罷了。”
“我叫紀娍,”她從隋言意的手中接過了托盤,接着對裴容川笑着道:“二位公子今日前來定是為了聽書,我就先不打擾了。”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你可知第一間廂房裡的人是誰?”隋言意跟着她出了包廂,拉着她站在連廊處。
“我管他是誰呢,既然來了我們家茶樓那就是送銀子來的。”她邊說邊把隋言意往回推:“你趕快去陪着三皇子一起聽書吧,我去給朵兒送了東西之後還有的忙呢。”
紀娍端着托盤來到第三間包廂,她剛走到門口,隋言朵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娍兒姐姐……”
這間廂房裡,除了隋言朵,還有一位仙姿玉貌儀态端莊的女子,她也是之前那群佩金帶紫者裡面的。
若是紀娍猜得沒錯,這位女子便是原書的女主角鄭襄漪。
“鄭姐姐,這位就是我之前一直同你說的娍兒姐姐。”隋言朵拉着紀娍來到了鄭襄漪的身邊,介紹兩人互相認識:“娍兒姐姐,這位就是我在信裡提到的那位鄭姐姐。”
“久仰鄭姑娘大名,隻是無緣,不曾拜識。”見到鄭襄漪,紀娍比想象中還要激動,當初朵兒給她寫信告訴她自己多了一位鄭姐姐之後,紀娍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
“娍兒姑娘的芳名,我也已經聽過很多次了。”鄭襄漪拉着紀娍的胳膊,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指着碟子裡的瓜子,柔聲細語地問道:“這些當真是丈菊的種子?”
“對。”
聽到這裡,鄭襄漪的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旁邊的隋言朵雙手托腮,滿臉得意:“我就說了是丈菊的種子,鄭姐姐現在可信我了?”
“信,信了你了。”說罷,她又看向紀娍,:“朵兒說這些是你親自做的,我可否同你買上一些……”
“你想買我們茶樓這些瓜子?”
鄭襄漪微微颔首:“可是有何不妥?”
“本來是沒什麼不妥的……”紀娍有些為難地開了口:“我原先種了許多丈菊,但是一場火把它們全都給燒了,隻留下一小塊……”說到這裡,她指了指桌子那兩小碟瓜子,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
“從太康府帶來的那些葵瓜子實在是太少了,隻夠給每位客人贈送這麼一小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