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這生意也做不起來，鄭姑娘就也别用買這個字了，我等下去後面裝一些給您帶回去，就當是請您嘗嘗鮮了。”

“那麼漂亮的花被燒了當真是可惜……”鄭襄漪話說了一半，突然看向紀娍：“丈菊的種子我也有，不如這樣，改日我讓人給你送來，這樣，你便可以繼續做生意了。”

“這……不太合适……”聽見鄭襄漪這些話，紀娍有些受寵若驚，她連連拒絕：“怎好敢拿鄭姑娘的東西？”

“那些種子在莊子裡已經堆成山了，誰能想得到那麼小的一粒種子種到地下，能長出那麼大一盤來……”

“我見着也頭疼得很，不如拿給你去做生意，你若是實在介意，到時候送些瓜子到我府中就好了。”

鄭襄漪湊到紀娍身邊：“我兩位祖母都愛吃這個，今年的籽瓜和南瓜收成不好，送到京城的打瓜子也都是幹癟癟的，遠不如這葵瓜子吃起來香。”

“這個裡面有紅棗的還挂個甜頭，那個呢，一入口就是一股茶香，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這些的，但是我知道我兩位祖母必定都愛吃這個。”

紀娍從聽見“堆成山”那裡就已經開始吃驚了，她實在是不敢想鄭襄漪到底是種了多少丈菊才能收獲堆成山一般的葵瓜子，她有些發懵，一張口就是：“那我出錢……”

“你方才還不讓我同你提買這個字呢，如今你自己倒跟我提起錢來了。”鄭襄漪看了隋言朵一眼，繼續佯裝生氣道：“莫非是娍兒姑娘不願交我這個朋友？”

隋言朵收到鄭襄漪的眼神，就立刻開口替她說起了話：“是啊，娍兒姐姐，鄭姐姐之前帶我去看過，她的那個莊子裡種的全是丈菊，收下來的葵瓜子也真的堆成了一座山。”

“若是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改日就讓人給你送來。”鄭襄漪想着那一山的種子終于被她送出了，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鄭姑娘為何要種這麼多丈菊？”

“朵兒大顔色又亮，我一看見它們心裡就明亮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花兒跟有自己的想法似的，一個勁兒地追着太陽跑。”

“鄭姑娘可知道丈菊還有另外的名字？”

“另外的名字？是什麼？”鄭襄漪饒有興緻地看着她。

“向日葵。”紀娍看着鄭襄漪的眼睛，柔聲道：“它們就是會追着太陽跑，所以它們又叫向日葵……”

“向日葵？怎麼之前從沒聽你說過？”李至忙得不可開交，手中的活兒一刻也不敢停，他側着頭看了一眼剛從二樓下來的紀娍，忍不住又問道：“若是我們有了鄭姑娘那些葵瓜子，我們的生意就能做起來了？”

“能，能！”紀娍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外面那些客人面前的空碟子，心裡頭跟開了花兒一樣……

東客公子的第一場書很快就講完了，接下來的第二場、第三場以及第二日、第三日都如紀娍原先預想的那般是場場賓客如雲日日車馬盈門，她帶着茶樓裡的夥計連軸轉了好多天。

“姑祖母，”茶樓裡的活動結束那天，紀娍對紀媤提議：“茶樓的夥計這些日子可辛苦了，我想給他們發一筆獎金，再讓他們休息兩日。”

紀媤放下手裡的賬本，滿臉慈愛地看着紀娍：“這茶樓交給你打理，就全由你說了算。”

這三日下來，茶樓的營收高達三千三百兩，除下付給東客公子的那六百兩，賬上還有兩千七百兩，紀媤看了賬本，把那些錢都交到了紀娍的手裡：“獎金自然也該由你來發。”

“用不了這麼多……”

“你打算給他們發多少獎金？”

“姑祖母，他們現在的月錢是多少？”

“掌櫃十兩，賬房八兩，三個煮茶師傅每人五兩，六個跑堂夥計每人三兩，灑掃二兩。”

“一共十二個人，每人發三十兩？”紀娍試探道：“這幾日也确實辛苦他們了，若非是他們這般盡職盡責，這活動還真不一定辦得下來。”

“可以，沒問題。”紀媤接着道：“剩下的那些……便留給你做生意用，你初到京城，若是沒有人幫扶，生意是做不起來的，”她一邊說着一邊拉起紀娍的手：“我們紀家出了你這麼一個頭腦聰慧做事幹練的姑娘，自然要好好托舉。”

“可這錢……”

“這錢本來就是給你的，”紀媤看出了紀娍的心思，她指了指櫃台後面的那些茶包，接着道：“做活動這幾日的所有花銷都是我自己的錢，不是紀家茶樓的，所以你這幾日做的生意并非是紀家茶樓的生意，而是我紀媤的。”

“你想給夥計發獎金，我也想給你發獎金呢。”

“娍兒，我是你的長輩，與你血脈相通，為你鋪路，為你添瓦，為你搭橋都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