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日子……”
“左右我也無事,就先在這京城中随便逛逛,吃吃茶聽聽曲兒,那日起了興緻,随便找間鋪子擺個場子就是了。”
“再說了,這京城裡有多少人上趕着要同我見上一面,你不會不知道吧。”
“其它的我沒什麼要說的,你想吃什麼想見誰我自然是管不着,但是随便找間鋪子擺場子可不成,畢竟是我把你找來的,要擺場子隻能在紀家茶樓和金花瓜子這兩間鋪子裡擺。”
東客公子生無可戀地點了點頭,然後指着門示意紀娍早些離開。
紀娍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你自己立下的規矩,誰找你來的就隻給誰擺場子……”
“你安心回去歇息吧。”
“安心回去歇息?”紀娍坐在馬背上:“我要能安心才怪呢……”
李至走在前面給她牽着缰繩:“朵兒她還病得厲害?”
“嗯,好不容易才讓她吃了幾口東西。”
李至低着頭許久都沒說話,兩個人到了家門口之後,他才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紀娍道:“算盤找到了。”
“在哪兒?”
“茶樓的掌櫃幫忙算完帳之後,順手給拿走了,今日一早就送來了。”說罷,他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紀娍一眼。
“怎麼了?”
“今日是我自己盤的賬,明日你得再看一看。”
“沒問題,”紀娍笑道:“若是賬面上的事情你也能做了,那就可以考慮再開一間了,我瞧着布花巷劉記旁邊那位置就不錯……”她一邊說着一邊進了門。
小婵正帶着李長夏在院子裡玩兒,紀娍走上前去,悄悄地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抓痕,見那些傷痕已經上了藥,她才笑着同李長夏玩鬧起來。
“我哥呢?”
“你還不知道他,一刻也閑不住,出門做苦力去了,說是到碼頭去給人家搬一日貨能掙上一兩銀子呢。”
李至轉身,頭也不回道:“馬上就該吃夕飯了,我去找他回來。”
紀娍抱着李長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小婵在旁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明日……我還能去見見我們姑娘麼?”
“當然能。”
“隻是我鋪子裡還有事要做,怕是不能陪着你一起。”
“我陪着她去。”紀媤大步走了過來,“再等兩日我就要出去收購鮮花了,在這之前得去看看姃兒和她那兩個孩子。”
說着,她看了一眼小婵臉上的抓痕,“明日有我在,我倒要看看那個範婆子還敢不敢動手……”
“明日我們都不在,索性把長夏也帶去,這孩子不哭也不鬧的,實在是讨人喜歡,正好讓她逗着朵兒下床跑一跑。”
“那就如姑祖母所說,明日你們都去。”
這邊話剛說好,那邊李至就帶着李信回來了,一行人吃了晚飯就各自回屋子裡歇息去了。
紀娍洗漱完就開始坐在書桌前發呆,一直想着白日裡發生的事情,想着她的推斷到底正不正确。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正在想着隋老夫人屋中的布局,想着若是要去找證據該從哪裡找起……
“誰?”
聽見來人的聲音後,紀娍慌忙找了衫子來給自己披上,“你怎麼來了?”她一邊問着一邊把門打開了。
“今日……”
紀娍看他還穿着官服就知他還沒回家,于是拉着他去了小廚房,“朵兒今日吃東西了。”
“果真?”
“當然!還是我給她做的呢。”紀娍歪着頭,臉上盡是得意。
“你給她做了些什麼?”
“想知道啊?”紀娍掏出帕子把自己的頭發包了起來:“那你給我燒火,我給你做份一模一樣的。”
“你不是還沒吃飯,剛好也能吃一點兒。”
也不知是有了經驗,還是這回有人幫着燒火,又或是知道面前那人正餓着肚子,紀娍這次不到半個時辰就把兩道菜給做了出來。
隋言意一邊吃着一邊聽着紀娍聊着有的沒的,聊東客先生被她請到了京城為了給朵兒說書,聊鋪子裡今日的賬是李至一個人理的,聊李信到碼頭做了一日苦力,聊明日紀媤要帶着小婵和李長夏去看朵兒……
直到看着隋言意把東西全都吃完了,她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講起了重點,“隋阿耿,我懷疑當初在百旺鎮上……朵兒差點被人挾持那事兒……同你祖母有關……”
隋言意不可置信地看着紀娍,“是她找的人?”
“也隻是懷疑,還沒有證據。今日我帶着小婵去見朵兒,你祖母帶着人去朵兒那邊鬧了一場,她說……”
“我問了周夫人,她說小婵的事情,隋老夫人是不知情的。”
隋言意走的時候,面色非常沉重,紀娍看着他融入了夜色,又看着他從夜色中走來。
“你怎麼又回……”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隋言意緊緊地抱入了懷中。
“娍兒,我要去一趟太康府,明日就走……”
“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