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除了吳邪和王盟還有黎簇,其他三個人并不知道我的能力,隻當那女人皮俑被我恐吓,自己消停了。
我上前,把包裡的舌頭扔進去,看到那皮俑張開嘴,将舌頭又吃了回去,我不知道是該惡心還是慶幸沒出大事,趕緊把門關上。
吳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問白蛇:“青蚨是什麼?”
白蛇擦了擦臉上的驚出的冷汗:“一種在人皮上養的蟲子,雌蟲在女人身上養,雄蟲在男人身上養,這種蟲子如今已經絕迹了,但在古時候,有專門的養蟲人會把這種蟲養來害人。”
“怎麼害人?”我問。
“它吃人,你們之前從它嘴裡找到的舌頭,就是它吃剩下的。”白蛇道,“這種蟲特别會僞裝,因為沒有人見過它真正的樣子,它的習性是把食物吃到隻剩下一點兒,引誘獵物去它肚子裡掏,一旦掏走,獵物就沾上了它的味道,這東西就會像鬼一樣一直纏着你。”
吳邪道:“你小子哪兒打聽來的。”
白蛇道:“以前家裡長輩說的。”
我問:“這個皮皮蟲的攻擊性很強嗎。”
黎簇笑了一下:“你還挺會取名字。”
白蛇道:“非常強,你剛才也看到了,它能把自己變得很巨大,别看就薄薄的一層皮囊,韌性相當誇張,普通的剪刀都剪不開,能直接把人纏死,就跟蟒蛇差不多。而且據說青蚨聽得懂人話,特别邪門兒。”
邪門的蟲子對我來說等同于吉祥物了,我終于明白為什麼黑瞎子給我留了這個東西,這隻不像蟲的蟲,是我的武器。但他不能直接告訴我,因為一旦信息洩露,别人也會知道這個秘密,那枚舌頭很有欺騙性,除了我之外,誰碰都會被青蚨吞食。
隻是我們當時接到了二叔的電話,離開得匆忙,青蚨失去舌頭後沒來得及發作我就走了,正好被白昊天撞上。
我對吳邪道:“這附近有超市嗎,買兩箱火腿腸回來。”
“你要喂那蟲子?”吳邪看出我的打算,似乎也想通了黑瞎子的用意。
我點頭。
白蛇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我:“青蚨吃人不吃火腿腸。”
“那是古代沒有火腿腸,它吃了就知道火腿腸的好了。”我補充道,“買最貴的那種,不要澱粉腸。”
吳邪吩咐坎肩去買火腿腸,沒一會兒就抱來兩箱,接下來的十分鐘,我們一群人就在門外剝火腿腸的皮,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仿佛手裡拿着的是一根根的生死符。
吳邪安慰我道:“他們肯定沒事的,你看瞎子,連‘裝備’都給你提前預約了,他們肯定在哪個位置,等待救援。”
我輕輕歎了一聲氣:“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黎簇默默地看了看我,他知道,守門的日子近在眼前。
兩百多根火腿腸都剝好了,屋子裡散發着濃郁的肉香,我們幾個都沒有吃飯,這時候倒是有點餓了。
我把火腿腸擡進青蚨所在的屋裡,囑咐他們把門關好先别輕舉妄動,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很好的馴服對方,這麼大張皮要随身攜帶,不配合的話還是很麻煩。
青蚨又恢複了女人皮俑原始的樣子,躺在地闆上一動不動,五官舒展,沒有位移,也沒有猙獰的表情,就像是個死物。
我完全沒辦法将它跟蟲相提并論,眼前皮俑的造型,和南海王墓裡的那些幾乎沒有任何區别。
就在我這麼想着的時候,皮俑動了起來,像人那樣坐直身,女人的臉正對着我,我發現它跟其他人皮俑最大的區别,是她有眼睛,準确來講,她的臉上被畫了眼睛,但其他人皮俑的眼睛位置是空的。
我不知道是誰創造了它,又或者它本身就有拟人的本事,我将火腿腸拿在手裡,對着它發出“嘬嘬嘬”的聲音。
皮俑似乎不明白我在幹什麼,隻是扭動着身軀,朝我緩慢的靠近,對着火腿腸定在原地。
我當它是真吃人肉吃多了,對現代預制肉不感興趣,誰知下一秒,它就張大嘴巴咬住了我的手,火腿腸也吞下去了。
我的半條手臂都被它咬在嘴裡,但它沒有牙齒,隻是有輕微的擠壓感,我用另一隻手拍了它腦袋兩下:“咬到我了!”
女人皮俑乖巧地把嘴張開,我把手抽了回來,它的内腔完全是幹澀的,如同橡膠的質感,隻有一股奇怪的,皮脂的味道殘留在我手上。
我還想再摸它兩下,和對方增進感情,下一秒就見它大嘴一張,将全部的火腿腸都吃了下去。
可它的皮太薄了,肉眼就能看見那些火腿腸的輪廓頂在肚子的皮上,一口氣吃這麼多,我真擔心它消化不良。
一股臭味兒從它内腔溢出來,它正在分泌一種酸性物質消化食物,我退遠了一些,沒多久,它便安靜下來。也不知吃飽沒有,轉頭又盯着我看,确定這皮皮蟲不會對我造成傷害,我并不反感。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我嘗試着溝通,又覺得滑稽,它又不是像萬奴王那樣的高階生物,怎麼可能理解普通話的含義。
女人皮俑慢慢地靠近我,扭曲着直立起身,我能看到它半張的嘴裡是完全的中空,那些被吃下去的火腿腸已經消失了。
接着,女人皮俑開始旋轉着縮小,它體内撐着的木制結構根本不是真正的木頭,而是一種伸縮性極強的骨骼。
這種蟲完全就是在模拟那些人皮俑,隻要有活人靠近,它就會在獵物完全放松警惕時進攻。
我看着它,人皮俑還在持續變小,不到半分鐘,地上就隻剩下一隻巴掌大的,像水蛭狀的米黃色長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