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說,花總他們,是不是已經遇害了?”
“不可能。”吳邪很肯定地道,“他帶了幾百号人救援,他不害别人就不錯了,而且,四樓的人不對我們下手,肯定也是忌憚解雨臣。”
我不置可否。
吳邪想了想,改了主意:“四樓和五樓都在找入口,我們到時候跟着四樓的人就行了,不過,你就留在土樓,瞎子沒教你跟蹤人的本事,免得被對方發現。我讓王盟也留下來,到時候有個照應,對了,黎簇呢,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我也不知道,發信息也沒回。”但我覺得他就更不可能出事了,黎簇的身手和頭腦都在我之上
第二天一早,吳邪和胖子還有坎肩和白蛇跟着四樓的人去了森林,這個季節是福建的雷雨季,空氣潮悶,天邊烏雲滾動,像是要下雷陣雨。
我想到南海王和聽雷的故事,一時間有些心神不甯,總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沒有預期的順利,要是一直都找不到黑瞎子,我就隻能自己去守門了。
王盟見我愁眉苦臉的,便将自己的發現與我分享,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四樓的老闆請了個在道上水性很厲害的能人過來,叫紅頂水仙,據說他能一口氣憋20分鐘,不戴裝備潛水。”
張家人,特别是帶海字的張家人的水性我是見識過的,就跟海豚成精似得,20分鐘就顯得平平無奇,但如果普通人也能做到憋氣那麼長時間,确實很有能力了。
“這麼說,四樓的人找到入口了?”我道。
“應該沒有,紅頂水仙在樓下跟自己帶來的人唠嗑,我聽了一下,應該還沒到他上場的時候。”王盟道。
黎簇突然推門進來,神情有些許的慌張,他立刻關上門,問:“吳邪呢?”
我道:“他和胖子跟蹤四樓的人搜山去了。”我看着他,“你這一整天上哪兒去了?”
黎簇壓低聲音:“我找到了張家人的記号,直通五樓,但抵達五樓必須經過四樓的樓道,那裡有人看守,不準外人上去,所以我想辦法易容成了這裡的服務生。”他學習能力很強,比我更早接觸張家的那些特殊記号。
我和王盟都看着他,我道:“五樓不是花總的人嗎,你見到了?”
黎簇搖了搖頭:“我假扮成服務生,給五樓的送餐,但四樓的人卻不準我上去,我故意鬧了一點動靜,以為五樓會有人接應,結果完全沒有理會。”
我皺起眉頭,這不是解雨臣的行事風格。
黎簇道:“我懷疑,五樓根本沒有人了。”
我和王盟互相看了看,同時感到背脊發涼,按照吳二白當時的說辭,解雨臣是帶了起碼超過百人過來參與救援的。因為黑瞎子和張起靈失蹤的地方非常之險,機器達不到,完全要靠人力挖掘,一直到我們抵達福建,都還沒有解家夥計回北京的消息,說明他們到目前為止,應該還在土樓才對。
就算有一部分駐紮在了森林裡,坎肩和白蛇也是會發現的,更何況,這麼多人,總要留下一部分鎮守五樓的營地。
吳邪一直覺得,是解雨臣有自己的安排,才避免與我們彙合與聯系,他們以前對付汪家的那些年裡,已經形成了這樣的默契。
可我隐隐感到沒那麼容易,我或許沒有吳邪和解雨臣那樣長達十年的默契,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黎簇帶回的消息果然印證了我的擔憂,我說:“得偷偷上五樓,老齊和族長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五樓肯定沒有人,才會把信息留在那上面。”
黎簇認同了我的猜測:“又或者,他們出發前就知道自己萬一遇險,解雨臣會第一時間趕到,以他的習慣,肯定直接包下整個五樓,有任何消息,後來的人應該都是可以共享的。”
但現在四樓被焦老闆控制了,我們人力單薄,根本不可能硬闖。
“走正規途徑不行了,要從外牆爬樓。”黎簇道,在這方面,他很擅長,“你們幫我望風。”
“不行,四樓有汪家人,你會被發現。”我将在薩沙那裡得到的信息告訴了他。
黎簇道:“汪家也不過是一群普通人,不怕,他們越是阻攔别人上去,就說明五樓真有我們要的東西。”
我愣住:“汪家人很普通嗎?”
“沒了老巢,就是比較能打的普通人了。”黎簇不以為意,“你不要把他們妖魔化,黑爺一個人能幹翻20個錯錯有餘。”
屋外忽然雷鳴閃電,我又想到了南海王有關聽雷的傳說,南海王能聽懂雷聲,可雷就是一種自然現象,聽懂了又有什麼用呢?
吳邪回來的時候,和胖子渾身都濕透了,可他滿臉振奮:“我們都搞錯了。”他喝了幾口水,喘着氣對我們說,“入口根本不在山裡,就在樓裡,這個土樓,是一個巨大的集聲裝置!”
吳邪和胖子跟着四樓的人進入森林沒多久就開始打雷下雨,那些人像突然魔怔了一樣坐在地上,張大嘴巴翻着白眼向着天空,對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感知不到了。吳邪趁機觀察了他們的後腦勺,每個人的腦袋上都有大大小小的鑽孔。
他們的頭骨,也因此形成了集聲的内腔。
當時吳邪和胖子正好在一個土包下面,雷雨停止後,那些人也恢複了神智,就開始往回走,像是已經有了發現。吳邪和胖子爬上土包,等他們走遠了才打算下來,一回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土樓,那個形狀,吳邪見過,一眼就看出土樓的構造根本不是普通的建築,于是趕緊回來了。
“因為喊泉的入口就在樓裡,所以小花他們根本不需要進出,偷偷在五樓就可以作業。”吳邪越說越興奮,“但四樓的那些人并不知情。”
“巧了。”黎簇道,“我也在樓裡找到了族長的記号,但是,我和姐一緻認為,五樓一個人都沒有了。”
吳邪思索半響:“也許大家都下了喊泉?”五樓起碼有上百人,不可能走得那麼幹淨,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信号傳出來,确實奇怪。
我們都沒有說話,解雨臣的情況隻有上了五樓或許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