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軟件後端代碼的邏輯錯誤,項目被迫延遲四天才收尾。汲美蘭提前飛去瑞典看兒子,秋焱被工作拴在芬蘭,完美錯過了世錦賽的半決賽和決賽。
交工那天傍晚,項目組在市中心的米其林餐廳開慶功宴。百年老店拿腔拿調,派頭十足,不僅要穿正裝赴宴,還得憑請柬入内。
大概有人存心使壞,唯獨秋焱的請柬上印錯了餐廳地址。他被蒙在鼓裡,租了輛車南轅北轍地開了半天,停在一間strip club的後台入口附近。
穿着露骨的“男舞者”進進出出,瞥見路邊誤入歧途的美貌青年,就像餓狼聞到了肉香,一窩蜂嘻嘻哈哈地湧上前攬客搭讪。
秋焱心裡咯噔一下,被耍了。
這地方經營非法的皮肉生意,秋焱的車窗上按滿手印和唇印,雨刷器裡也被塞了色/情小廣告。他慌亂地錯開視線,回避窗外人解褲鍊頂胯的挑逗動作,一腳油門逃出生天。
汽車猛然加速,險些撂倒趴在車門上遛鳥的男人。男人惱羞成怒,提上褲子用英語罵他,“夜店男模别看不起跳脫衣舞的,裝什麼清高。”
後續的污言穢語,秋焱通通沒聽見。他驚魂未定地拐出背街小巷駛上大街,撥通了林彥琛的電話。
“你跑哪裡去了,怎麼還沒到。”客戶公司的研發總監正在講祝酒詞,林彥琛戴上藍牙耳機小聲溜号,“甲方領導剛才提名感謝你,你遲到沒來,搞得人家很丢面子。”
“抱歉,出了點意外。”秋焱臉頰紅得發燙,後頸卻在不停地冒冷汗,“發我個地址,馬上到。”
暴露癖的陰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秋焱整晚魂不守舍,和同事領導聊天也總是走神。酒過三巡他開始偏頭痛,找了個借口去露台上吹冷風。
林彥琛不放心跟了過來,聽說好兄弟被人耍着玩,氣得直跳腳,“肯定是後端那幫孫子幹的。Ava最恨盤外招,我寫封舉報信告死他們。”
“算了,沒證據。”秋焱喝了一口酸溜溜的氣泡水,“如果是你們公司内部的惡意競争,汲總一定會管。我的事,根本不會入她的眼。”
“那怎麼辦,簡直太惡心了。”林彥琛顯得比秋焱還着急,“世錦賽已經結束了,你要不要跟汲清聊聊?”
秋焱沉思不語,掏出手機查看今天的決賽賽況。
社交軟件裡接二連三彈出好消息,球員們的熱度居高不下,推特賬号粉絲數暴漲。
汲清無疑分外惹眼,據現場觀賽的球迷所說,他今天似乎用了香水,近距離合照簽名時,能聞見身上的玫瑰甜味。
#Rosy Shawny迅速催化成熱門詞條,大家在話題裡讨論香水品牌,順便好奇他無名指上的對戒來曆。
秋焱平靜地掃視話題裡的帖子,表情沒太大起伏,連眉毛都不擡一下。他将手機放回口袋,對林彥琛說:“改天吧,汲清今晚也有慶功宴,我不想掃興。”
...
回到卡爾加裡的日子還算平靜,秋焱請了年假倒時差,汲清完賽也終于有空休息。兩人難得都閑,整整三天沒出門,把時間全消磨在床上。
秋焱太久沒開過葷,難免體力不支,餍足而疲倦地蜷在被子裡睡得很沉。他出差用的行李箱還攤在客廳地闆上,根本沒來得及收拾。
淩亂的行李箱便宜了Cortana,小貓很喜歡箱子裡那一畝三分地。
卧室内的大人沒羞沒臊,鎖着門不許小貓進。小貓自有辦法,用秋焱的衣服在行李箱裡搭窩,曬着太陽呼呼大睡。
汲清醒得早,随手撈了T恤和短褲穿上,走出卧室幫秋焱整理行李。他将小貓抱出箱子,把髒衣服逐件扔進洗衣機,“抱歉啊小乖,讓一讓。”
檢查衣服口袋時,他發現一張芬蘭語小卡片,正中印着個搔首弄姿的脫衣舞男。
“什麼玩意。”秋焱文質彬彬臉皮薄,聽汲清說句情話都能羞得不知所措,怎麼可能背着他去看脫衣舞。
出于理智汲清并沒有太過介懷,但心裡隐隐不痛快,吃過早餐又纏着秋焱胡鬧。他謊稱衣服洗完了忘記烘幹,什麼也不許秋焱穿,一直折騰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