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巷子裡閑雜人少了,才堪堪下了車。
“走吧。”她歎了口氣,“瑩秋,你帶路。”
“夫人稍等。”她朝雪香使了個眼色,“你,先去敲門。”
她們這一行人直接到門口敲門,又得等上半天,難免被人瞧見。
陳母看瑩秋越看越滿意,覺得她做事十分周到。
若這丫鬟給兒子做個妾,也比那私養在外頭的二嫁婦人好!
此時秦瑤剛帶着嬌嬌回來,一杯茶還未飲完,就聽到有人敲門。
她這宅子也算隐蔽,除了陳衡還沒人知道這處地方。
這個時候更不會是陳衡來了。
她喚來小桃:“你從門縫看看,除了鄰居這時也不會有人來拜訪了。若不像鄰居,斷不可輕易開門。”
小桃點頭,放輕了步子。
江城的事她不知怎樣了,萬一派來殺手……
小桃透過門縫一瞧,是雪香那張熟悉的臉。
她松了口氣,打開門:“你敲門也不知喊一聲,吓我們一跳!”
“噓!”雪香一閃身,迅速鑽了進來,“快去告訴娘子,陳家那夫人來了!”
“誰?”小桃驚疑。
“公子的母親!”雪香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她們讓我先來敲門,這會兒見我進來,馬上要來了,快!”
小桃立刻轉身奔向屋内。
她剛把此事告訴秦瑤,門口就傳來了聲音:“人呢?我們陳家來人了,還不快出來?”
秦瑤讓小桃把嬌嬌帶到耳房,自己迎了出去。
陳母已年過四十,歲月卻鮮少在她臉上留下痕迹。
想來她在自己的父兄家過得十分舒心,秦瑤看着她那張沒什麼皺紋的臉,暗想。
不過這容貌卻與陳衡不太相似,想必他定是和父親長得像一些。
陳母此刻也打量着秦瑤。
難怪兒子非要和她在一塊兒!
她嗤笑,表情十分不屑,這天下的男子都喜歡漂亮女子,他兒子也不例外!
不過這女子穿着打扮也頗為素雅,身後也沒丫鬟跟着,想必平日裡是個低調節儉的人。
秦瑤還是禮貌朝她福身:“夫人好。”
“你就是我兒養的外室?”陳母收回目光,高傲的仰起頭。
聽到這話,秦瑤也不生氣,畢竟面前的是長輩。
她不卑不亢道:“夫人誤會了,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是陳公子好心留我借住幾日,我尋好了住處就搬走。”
陳母又瞥了她一眼,心中嘀咕:到底是鄉下來的,好沒禮貌,在自己面前竟然不用“妾身”自稱。
“你莫要诓騙我這老太婆!”她闆起臉,道,“這倆丫鬟已經把你們倆的事全都告訴我了!”
秦瑤看了看雪香,她躲在後邊直擺手。
不是雪香,那隻能是瑩秋了。
“這有什麼好诓騙您的?”秦瑤笑着看向瑩秋,“人都在,我們大可當面對峙。”
瑩秋目光躲閃。
“瑩秋,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污蔑我與陳公子?”她質問,“你想做陳公子的妾室隻管去做,與我何幹?難不成污蔑了我,你就能做妾了?”
“你胡說!”瑩秋氣紅了臉,對陳母指天發誓,“夫人,我跟您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假話,叫我不得好死!”
陳母把她的手拉下:“傻丫頭,我信你。”
“誰知道你挑挑揀揀的,說了什麼讓人誤會的話,被陳公子的母親誤會了去。”秦瑤道。
瑩秋立馬指着她鼻子道:“你敢說你沒和公子共處一室?你敢說你們毫無關系?公子在衆人面前吩咐我們尊你為夫人,你讓那幾個人出來說說,看是不是如此!那幾個人被你藏哪兒了?”
不見其他婢女,瑩秋探頭朝屋裡看去。
秦瑤素來知道,陳衡的母親心思單純了些,易受人挑撥,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沈家占了嫁妝,趕出門去,還渾渾噩噩在娘家生活至今。
沒被她幾個兄弟拿她當籌碼,給各家做繼室聯姻,已是運氣極好了。
所以對于瑩秋的挑撥,她還是盡量耐着性子解釋清楚。
“夫人。”她又朝陳母行了禮,道,“我家是江城本地人,世代住在那兒。陳公子在江城,處境險惡,寸步難行,我與他隻是假扮了一段時日夫妻,替他做些以他的身份不便出面之事。”
陳母聞言瞪大了雙眼,若有所思。
她繼續道:“後來我們逃亡路上,為避免一些麻煩,陳公子的确在衆人面前就我的身份表态,可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想必這位瑩秋姑娘沒同您講,那方縣縣令非要把女兒嫁給陳公子,才肯放我們走的事吧!”
“還有這種事?”陳母驚訝道。
此刻她稍稍放了心,若是假的,一切好說。
如今衡兒也回了京,她得做主趕快說門親事,從此後與這秦瑤再不來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