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秋見自己失了陳母信任,忙插嘴道:“夫人,公子對她絕非一般!縱然那些事都是假的,可公子心中對她如何,我是絕不會看錯!”
這點倒是令人無法反駁。
畢竟他人心中如何想誰也不知,秦瑤也不能直接反駁她,說陳衡就是讨厭自己。
陳母見兩人之間并不似瑩秋說的那般,已對秦瑤轉了态度。
就算她兒子真喜歡這個婦人,隻要兩人并未暗通款曲,她有的是手段讓秦瑤離開。
她給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遞了個眼色。
那丫鬟立刻譏諷道:“站這麼久了,也不請我們夫人進去坐,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秦瑤一愣,看來這夫人接下來要對自己說些“體己話”了。
她垂下眼眸,退到一側:“是我失禮了,夫人請。”
陳母在衆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内室。
這房子不大,裡頭家具擺設不多,卻打理的整潔有序。
若在普通人家看來,已十分不錯,可陳母是享受慣了的人,一進到屋中,隻覺處處透着窮酸氣。
“我兒就置辦這樣的宅子?”她不由抱怨。
陳衡在朝中有要職,俸祿不少,若置辦自己的私宅,怎麼說也得夠氣派。
可如今看着這所宅子,她不由得懷疑兒子,是不是早有養外室的念頭了。
綠華和玉蕊本在裡邊做活,見貴客進來,忙起身去斟茶。
陳母坐下,幽幽道:“你若是在我兒這宅子借住幾日,本夫人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隻是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手裡還有不少銀錢,想必瑩秋是知道的。”秦瑤擡了一下眼皮,看了眼瑩秋,淡淡道,“這幾日我已找了宅牙子,正尋看宅子。”
陳母眼皮跳了跳:“你要在京中置宅?你可知京中就算是再小的一間屋子,也不是你們這等婦人能買得起的!”
秦瑤笑了笑。
瑩秋也不知她家底有多厚,見她此刻氣定神閑,不由暗自震驚。
若她真能買得起宅子……
她看了看陳母,這位并不像是能被金錢所動搖的人。
“若你能買得起……”陳母有些尴尬,“那自然是極好的,女兒家最要緊的就是名聲,在别人這兒住久了,難免傳出些風言風語……”
她将在巷子裡聽到的閑話細細描述了一遍。
待一番話過後,秦瑤總算是明白,他這個娘是如何蠢到能被沈家欺壓了!
她目光已冷了下來,餘光瞥見綠華端着茶水過來,直接朝她擺了擺手,讓人退下。
這杯茶,陳母是不用喝了!
“您不就是怕我住在這兒不走,纏着陳公子?”她挑明道,“也不用話裡話外暗諷我為外室!您身後這位瑩秋丫鬟,怕是已經跟您說過了吧?我與陳公子有婚書在!我就是住在這兒不走,也是理所當然!”
陳母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她指着秦瑤道:“你、你不是說,那都是假的?對,婚書也一定是假!”
“婚書在陳公子那兒,您大可回去問他!”秦瑤站起來,“送客!”
“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啊!”陳母暴跳如雷,道,“虧我方才還信了你的鬼話!你們和離!必須和離!”
她光滑的臉上終于顯現出兩道紋路,也不再顯得溫柔和藹,如同厲鬼般面目可憎起來。
秦瑤冷笑道:“若和離……我自然十分願意,隻可惜陳公子他……”
“他那邊自有我這個做母親的去管教!”陳母咬牙切齒,“你們敢無媒苟合,僞造婚書,信不信我一紙訴狀将你告到京兆府去……”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聽說你還有個女兒?若你入獄,就沒想過你那女兒會如何?”
“你敢動她試試!”
秦瑤着實沒想到,陳母竟蠢到這個地步,拿個孩子來威脅自己,狠狠踩中了她的底線!
她眸中寒光四現,掃過陳母與瑩秋的臉:“你們聽好了,左嬌嬌姓左,是侯府丢失多年的女兒!此次我入京正是要為她尋親,你們若打她的主意,别怪侯府到時不會放過你們!”
瑩秋臉白了一下。
她從前奇怪嬌嬌的姓氏,隻當這是秦瑤前任夫君的姓。
沒想到卻是侯府的……
“不對!”想到這兒,她叫嚷道,“不可能!你自出生就在江城,怎麼和侯府扯上關系了?嬌嬌的姓氏,不就是她的生父,你那前任夫君的姓?難不成你還要說,侯府左将軍正是你前任夫君?”
“這就是了!”陳母也道,“左家丢過女兒?我在京中這麼多年,怎未曾聽說過?”
此事又不是什麼辛秘,況且憑左家的性子,若女兒丢了,定大張旗鼓的找尋,怎麼自己都沒聽說過。
秦瑤譏笑道:“瑩秋難道不曾覺得,我與嬌嬌的年紀似乎有些對不上?”
“你……”瑩秋在心中飛快回想着。
秦瑤正值花信年華,而嬌嬌也已近豆蔻之年。
若照此算,秦瑤差不多十歲就要生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