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到花田裡解開支線劇情,衆人的心态又變得不一樣了第二次來到花田裡解開支線劇情,衆人的心态又變得不一樣了,徐非弋把解謎這個重任交給了孔蔓生,一切如同他們之前的猜測一樣,隻不過主角換成了亞伯神父。
早一步于馬爾斯離開本鎮去往臨陣的其實是亞伯神父,馬爾斯也是最早發現他開始變得奇怪的人,于是乎馬爾斯在台曆上寫下了這些記錄,隻不過那時孔蔓生他們還沒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就是這樣了。”
這是他們推測出的關于小鎮的全部真相,那些蒙塵的、陰郁的過往從積滿灰塵的故紙堆裡被一頁頁翻了出來,包裹着陳舊潮濕的黴味,終于平攤在了日光之下。
孔蔓生回頭,他既緊張又期待地朝徐非弋點頭,徐非弋也微微颔首以示回應。
他把最後的确認權交給了徐非弋,并非他不自信,而是一種出于職業的敏感,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這個男人。
系統機械的女聲再度響起:“請玩家确認是否提交答案——”
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雙手插兜背挺得筆直,但每一寸肢體無不顯示出一種倦怠的舒展的男人身上,他血色淺淡的薄唇微啟。
“當然是……不提交。”
徐非弋仍舊是一派從容,盡管聽到他的話後連同孔蔓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因震驚而僵直,宛如嘴裡面被塞進了一塊大石頭,強撐着口腔不讓閉合。
這是一個陷阱,支線劇情要求他們解開向日葵小鎮被污染的真相,而并非這種污染的來源和造成的後果,至于其他人是怎麼被污染的,跟解謎沒有一點關系。
就像那些個彎彎繞繞故意給出大量背景和幹擾項的閱讀理解題,聯系上下文可以推斷出非常符合邏輯的結論,但唯獨不是正确答案而已。
“這次的支線劇情其實也是規則吧?不能因為我們沒見過攻略長什麼樣,就在這裡挖坑想埋我們啊。”
徐非弋嗔怪到。
衆人俱是一靜,怪不得先前他們給出了有誤的答案都沒事,因為他們并沒有違反支線劇情要求解謎的規則。
連系統都頓了一兩秒,“請回答——”從它僵硬的語調中,孔蔓生聽出了一絲惱羞的怒意。
徐非弋笑得像一隻偷到了玉米的浣熊,但這笑容裡卻不帶任何得意的情緒,仿佛就是發自内心愉悅。
“亞伯神父于馬爾斯鎮長先離開向日葵小鎮,至于他是去幹什麼的,我猜大約是因為賣花姑娘和人私奔逃到了臨鎮,亞伯神父是去找他們了吧。”
一直低着頭被灰發蓋住了上半張臉的亞伯神父面頰抽搐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就像聽不到徐非弋在說什麼一樣。
孔蔓生望向李飛,後者慚愧地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李飛在花店裡找到過一沓車票,全是從本鎮到臨鎮的,并且時間也是間隔規矩的一周一次。
車票下還壓着一隻層層包裹着的造型古樸的金戒指,圈口比一般成年女性的手指要粗得多,應該是屬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
車票的日期最後停止在馬爾斯鎮長前往臨鎮參觀工廠的前一個月,這隻意義非凡的戒指都沒來得及帶走,看來購買車票的人走得很是匆忙。
李飛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徐非弋,也隻告訴了徐非弋。
“作為神父他當然有義務把誤入歧途的羔羊帶回神的領地,但是很不幸,他沒能找到賣花姑娘,自己卻被潛藏在臨鎮的邪物污染了。”
“亞伯神父回到了向日葵小鎮,由于教堂已經被邪神占領,并且他曾經真心實意地侍奉過這尊鸠占鵲巢的神,所以邪神将他默認為自己的信徒對于他的異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正因如此,亞伯神父從未意識到過自己早已經發生了異變,直到馬爾斯鎮長決定引入工廠建立實業,後續就如同他們之前的猜測一樣,全鎮陷入了災難之中。
而亞伯神父終于發現,他不會被再度污染,因為他已經被污染過了。
“這就是向日葵小鎮被污染的真相。”
徐非弋話音落下,衆人緊張地聆聽着空中随時可能傳來的系統播報。
足有半分鐘沒有動靜,就在胡莉莉焦慮地揪扯着自己的長發時,系統終于彈了出來。
系統:“支線劇情完成,玩家成功找出了向日葵小鎮被污染的真相,并完成了故事拼圖,遊戲結束,玩家退出登錄中——”
随後花田中破開一道兩人寬的線,線往上下兩個方向緩緩展開,和煦的柔光從被線撕開的空間裡湧了出來。
等線展開到一扇門的大小後就固定不動了,虛空中遙遠的震鳴響起。
“遊戲之門開啟,請各位玩家及時退出遊戲。”
黑夜不再是黑夜,原本墨黑的天空開始染上漸變的灰色,幾人知道這是快要天亮的前兆。
“你們先走!”孔蔓生沖幾個人喊到。
徐非弋也不叽叽歪歪,把歐洪濤胡莉莉推了出去,李飛背着陳芳梓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咬咬牙跟着跳進了門裡。
維克多一蹦一蹦也想尾随幾人,但他一撞到門邊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推了回來,那股力甚至不許他靠近門的中心。
幾次三番後維克多開始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離開遊戲了,他圓溜溜的杏核眼開始積蓄朦胧的水意。
維克多委屈地擡頭望向孔蔓生,孔蔓生被他的目光刺得一痛。
孔蔓生試圖跟這隻滿心迷茫的小鹿解釋為什麼他隻能繼續留在這裡,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他要怎麼跟這隻給予了他們很多幫助的小鹿說:你隻是個NPC你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的世界就是這個八天就會重置一次的遊戲?
身後徐非弋催促:“你還在等什麼?”
天就快要亮了,隻要第一縷曙光從地平線上升起,遊戲出口就會徹底關閉。
孔蔓生狠下心,他擡手摸了摸維克多絨毛薄軟的頭頂,轉身朝着門跑去,可就在他快要進到門裡時,腳卻被一隻手捉住,他被帶得一滞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