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潘自珍不信,她跑到樹根下把報警器放了上去,正正好壓住按鈕,月球燈再度亮了起來。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孔蔓生一眼,幾乎确定對方剛才隻是在詐她了。潘自珍直起身,隻不過當她的手離開報警器時粉色小熊竟然被按鈕給頂了起來,這小物件的重量太輕,根本就壓不住樹根下的按鈕。
幾乎同一時間潘自珍向金媛媛瞄去,後者迅速調整表情也跟旁人一樣詫異地看着被頂開的報警器。
文偉像是看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聳肩:“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也隻是短短的怔愣潘自珍就很快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孔蔓生的陷阱,這種問話方式他簡直不能再擅長。
潘自珍洩了氣,她不再掙紮而是默默低下頭:“我是說了謊,其實是有人幫我按着的。”按照她的說法當時也有其他人在場,隻不過那個人也需要做紅色禮裙的布料,而潘自珍自然以此作為交換條件答應了幫她一起染色。
“多染的布料我就放在了染坊裡,就在那天出半成品的時候。”這一次她神色真誠,不似作僞。
“是嗎?”一直冷眼旁觀的奇子忽然開口,“你還敢提染布的事,各位不知道吧,我們在美術館裡穿的黑西服根本就不是照着染坊要求染的。”
他直指潘自珍,“就是她,擅自改動了染色的配方,我們穿的衣服根本就有很大的問題。”
“你、你血口噴人。”潘自珍沒想到奇子會突然跳出來指責自己,她也氣得不輕。孔蔓生也沒料到那日在門外偷聽的正是奇子,趕緊道:“這事我可以解釋……”
但文偉可不想聽他多話,他直勾勾盯着潘自珍:“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改了染色的配方?”
“你别不承認,禮服店老闆都說了這衣服不能沾水,要不咱們現在當場洗一洗。”奇子也逼視着她。
潘自珍有些手足無措,她摸着褲縫,“我、我。”
“他說的是真的。”孔蔓生歎了口氣,“并且這事我們與老徐和老倪商量過,不告訴你們就是不想讓你們多想,并且我們也順利進入美術館了不是嗎?”
“老徐,你說。”他轉向徐非弋,當初這是四人商量好的,隻要問過他們就會清楚。況且徐非弋在一衆玩家中地位不一般,他的話旁人是深信不疑。
可惜被他給予無限厚望的老徐雙手一攤:“我不知道啊。”
“我們倆是知道黑色染料換了,但并不知道換成了什麼呢。”他跟無辜地偏頭,不管孔蔓生怎麼向他使眼色他都看不明白似的。“我們被叫進去的時候染料已經配好了,是吧,小倪哥?”
倪狻沒反駁,他默認了徐非弋的說法。
“老徐,你在幹什麼!”孔蔓生難以置信。
準确地說徐非弋講的也沒什麼不對,确實是潘自珍配好了新染料後孔蔓生才把兩人叫了進去,但他這麼一說把自己和倪狻摘得幹幹淨淨,潘自珍就陷入了很被動的局面。
“話不能這麼講吧。”還是金媛媛,她斜視着幾位男玩家,“小孔哥也說了,我們是順利入館了,說明服裝沒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無所謂,但接下來要拿的花草茶材料,隻能讓她自己去。”文偉順着金媛媛的目光橫了回去,奇子也附和到,“對對,她能拿到蘇木拿别的也沒問題吧。”
這才是他們的目的,植物館中不知有什麼奇怪的規則,能不沾當然是最好的。
“可是這一次不是隻要一樣,你們的意思是所有的材料都讓潘自一個人取?”就連柔弱的湯雅芙也看不下去了,她站到了潘自珍身邊。
“老徐!”孔蔓生有些焦急地看向徐非弋,後者好整以暇地把手揣進兜裡,看樣子是不打算插手。
“沒事潘姨,我來幫你。”孔蔓生的臉色也漸漸寒了下來,換染料的事是他和潘姨一起決定的,不能讓她一人承擔。
“你最好不要幫忙哦,”徐非弋微笑着點了點他一直緊緊攥在手上的紙卷,孔蔓生疑惑地打開,旋即睜大了眼睛。
溶于火焰的金蓮花
綠野山柰
紫色芬芳飛燕草
月光下的幽靈蘭
魔鬼的手指
以上材料隻能由一人采摘,否則會破壞茶的風味
這是女巫寫下的警告。孔蔓生把眼睛從紙面上移開,徐非弋垂着眼眸,濃墨到妖異的眸子無比陌生,孔蔓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看不透他,仿佛從前從他身上得到的一絲友善都隻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