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的時候是白天,去的時候是晚上。白天海上會升起一條道路直通陸地與海島,到了晚上這條道路就回重新沉到水面下,所以就見不到了咯。”
“為了防止遊樂園的人夜裡逃到『拟态表演協會』?”隻有夜裡遊樂園的人才有機會翻栅欄逃出去,白天看管嚴格園長是不會讓人輕易離開的。等到真有膽子大的從園區中逃了出來,見到的也隻會是一望無際的海水和不可能達到的夢幻島。
徐非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隻是說:“人人都以為『拟态表演協會』是什麼好地方呢,人人都想來,結果誰知道來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孔蔓生:“那葉賽妮……”
徐非弋:“就是因為她回去了,所以給了其他人一種錯覺從『拟态表演協會』是可以離開的,更重要的是回來以後表演能力大大提升,大家才會對那個地方趨之若鹜啊。”
陽光把海面染得橘黃,一點亮晶晶的光芒從海天交織的天際線上冒出頭來,孔蔓生睜開眼睛,面前是久違的陸地和連片荒蕪的土丘。
……
對于兩人能順利地活着回來,園長可謂是又嫉妒又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陰陽怪氣。“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嗎,怎麼,在大人們眼前混不下去了又回到我們這個小遊樂園了?”
徐非弋和孔蔓生也沒跟他置氣,隻是回到了棕熊園區中,巴澤對于二人的到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按說被“巡邏者”選中的人已經跟他們已經是地位迥然,就算他是園長也不能再随意指揮兩人。
路過阿金加諾團時徐非弋與葉賽妮打了個照面,葉軒沒有跟在這位小姐身邊他還有些困惑,很快桑榆的出現就解釋了他的疑問,葉軒亦步亦趨跟在桑榆身後,就像當初對葉賽妮寸步不離一樣。
“怎麼回事?”徐非弋找到許勁草,他和藍芩還待在一起,但劉呱唧已經不怎麼跟他們湊在一塊了。
他和孔蔓生就離開了兩天半,怎麼一回來好多事都完全不一樣了。曾涵比其他人還要急切,聽說孔蔓生返回他馬不停蹄就過來掀簾子,“那個……孔蔓生,我找你有事。”曾涵不太喜歡徐非弋,準确地說他是有些畏懼這個男人,見孔蔓生跟徐非弋待在一起,曾涵站在門口招手示意。
“他現在沒空。”徐非弋看了一眼孔蔓生,對曾涵道。
“你!”曾涵敢怒不敢言,但許勁草和藍芩也圍着徐非弋一時半會不打算走,曾涵隻能恨恨地放下簾子先行離去。
聽許勁草說完這兩天的遭遇,徐非弋摸着下巴:“這麼說,夏池确定是使用了特殊道具了?”
“絕對是,”許勁草十分笃定,“不然他那個殺人泡泡是怎麼回事?至于劉呱唧,他……”說道劉呱唧時許勁草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倒不像是個壞人,但肯定有所隐瞞,我怕他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所以也讓他别再來了。”
“至于桑榆和葉軒為什麼會混到了一起,這我們是真不知道了。”說到這裡時許勁草看了一眼身旁的藍芩,藍芩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閉園後的吉蔔賽遊樂園又恢複了往日的甯靜,除了到了晚上八點必然會發動的同死和園長灰色的圓帳篷中還亮着跳躍的火光,整個場地内都寂靜得異常,許勁草和藍芩早早回到自己的園區睡下,徐非弋把孔蔓生拉到身邊,讓他睡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晚上危險,你哪裡都不要去。”他囑咐躺在地鋪上的人。
“那你呢?”孔蔓生有些不習慣他不在身邊,輕輕拽住徐非弋的衣角小聲問。
“我還有點事需要去确認一下。”他看向帳篷外,眼神幹脆又淩冽。
很快他消失在夜幕中,灰帳篷内的燭火也在連續幾次的躍動後徹底熄滅,少傾,帳篷中就傳出了沉悶的鼾聲。
孔蔓生躺下,他剛平視帳篷頂準備入睡,角落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仿佛是有人試圖從帳篷厚重的邊角處鑽入,被阻住後發出的身體與地面摩擦的動靜。
孔蔓生起身走向響動的角落,他扯開蓋在道具上的油布,靠近外側的帳篷邊緣赫然冒出一顆腦袋來,竟正是白天來過一趟的曾涵。
“你已經知道了吧,快點告訴我啊。”他仰着頭看着孔蔓生,黑眼球中淌出數不盡的期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