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個,我今天要外出。”孔蔓生試圖跟姚珈絡打申請,誰料後者輕輕一笑:“你想出去就去啊,要不要帶幾個傭人?想買什麼就買,不要怕花錢。”
這跟孔蔓生想的不一樣啊,原以為姚珈絡會找各種借口不讓他離開,沒想到答應得挺爽快的。“傭人就不用了,我找四妹和七妹陪我吧。”
“嗯,好。”姚珈絡交給他一隻錢包,裡面有不少銀元。孔蔓生也顧不得再考慮他是不是會對自己與姚苒詩姚芷君突然改善的關系起疑了,拉着兩人就離開了姚公館。
等人走後姚珈絡才斂了笑意,“來人呐,找人跟上夫人。”
“我們去哪兒?”車已經開出了街道姚苒詩才問,孔蔓生卻指揮司機一直往西城開。當車停到一家報社前時,姚苒詩就見一個年輕男人從裡面跑了出來,快步跑到孔蔓生面前。
“三少奶奶,你真的來找我了?”杜圍有點高興,但見到車裡還有另外兩名女性,杜圍收起了笑臉換上一副沉穩的樣子。
“你想知道點什麼?”杜圍開門見山,因為孔蔓生已經把銀元排在了他面前。杜圍微微有些羞惱:“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他看着銀元,譏諷地朝着孔蔓生一笑。
“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男就不必裝了,如果不是缺錢你也不用去酒店門口蹲守吧?”面對杜圍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樣,孔蔓生可不吃他這一套。“我要知道姚家的信息,越多越好,包括每個子女在哪裡供職,姚家又是做什麼生意的,事無巨細連家裡的狗生了幾個崽也要彙報。”
杜圍沒想到孔蔓生會問這個,他有些錯愕:“這一點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而且這兩位,該不會就是你口中的小姑子,姚家的兩位小姐吧?”見孔蔓生不吱聲,他更是難以置信了,“一群生活在姚家的人,竟然需要從别人口中了解姚家的情況?”
“你就說接不接吧?”
杜圍一咬牙,“接!明日下午我會把資料夾在一本《願我的生命照亮你》的詩集中送去姚公館,放心,别人輕易破解不了其中的秘密。”
“你不信任那個杜圍?”離開報社時,姚苒詩問。
第一次見面臨走之際杜圍對他的稱呼就變了,沒進姚家大宅之前他都是恭恭敬敬地尊稱“您”,而被管家認出來以後就變成了“你”,隻能說,這個杜圍并不像他口中所說的在聖樂酒店與自己是第一次見面,先前的那些奉承口吻明顯是拿不準他的身份而有意進行的試探與僞裝。
孔蔓生沒有回答,杜圍隻是一個消息渠道,他可不會偏信某一人。“現在,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轉轉。”
警署跟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區别,要說有什麼改變那就是李警長已經變成了李署長,因為破獲慈世會殺害婦女一案而聲名大噪,老署長退休後他便成為了新任署長。
孔蔓生猜得沒錯,這一次的積水世界跟上次的鏡中世界時間線上是連貫的,隻是上次陳令儀還沒有嫁進姚家。
見到孔蔓生,李署長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姚家在扈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自然沒理由不知道陳令儀已經今非昔比了。“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比起之前,現在李署長的态度不可謂不好。
“家中老爺子要祝壽,我們女眷又不在外打拼也沒個見識,就想着幹脆給姚家做個家族志,好把老爺子的光輝事迹給記錄進去。這就要麻煩你帶我們去檔案室,找一些扈城近年來的報紙,最好是有我們姚家的。”
乍一聽這要求很合理,但李署長正緊張中也隻能乍一聽了,他連聲道“好好好”,說着便取了鑰匙帶三人前往警署的檔案室。“幾位慢慢看,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叫我。”他讨好地笑了笑,為三人關上門。
“三嫂,我們要看什麼?”姚芷君不明就裡。“上次和我你六哥來救你五哥的時候,搗毀過一個叫慈世會的組織,現在就翻這個組織的下場以及所有人的結局。”
姚芷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看這個,但見孔蔓生認真的模樣也隻好聽從他調遣。檔案室裡案卷堆積如山,每一卷上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稍不注意就會嗆到咳嗽不停。
現在姚珈絡還活着,自然是沒辦法知道他的死因,但張律師給的資料中明确寫了姚珈絡走的時候臉上帶着僵硬的微笑,姚夙宇中毒後面色漲紫口角沁血,也跟在慈世會後堂找到的翠娥她們一樣。
姚珈絡之後會中的那種毒,恐怕就跟慈世會用在這些苦命女子身上是一樣的。但慈世會已經被剿滅,祭祀也被中斷,誰會弄到那些毒藥呢?
孔蔓生有點後悔把李署長遣了出去,不然直接問他就更快了。“是這個嗎?”姚苒詩舉着手中的一份報紙,“慈世會善堂向救濟院捐獻一萬銀元,用以救助白熱病兒童。”她讀着内容,“本報訊,17日上午,慈世會總堂向救濟院捐贈銀元一萬,并對救濟院繼續收治白熱病兒童提供全力支持。慈世會會長華森向社會各界呼籲,大愛無疆共同關注患病兒童。”
下面是華森的照片,矮矮胖胖一臉福相的男人正在與一名中等身量戴圓眼鏡的男人握手。如果這個人才是慈世會的主人,那昌文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呢?
“慈世會覆滅後,這個華森去了哪裡?”剩下的他們再怎麼翻,也沒有找到後續的記錄了。孔蔓生用力抽出一大堆壓在底下的卷宗,有一本正好掉落,他慌忙去撿,卻在看到上面的字後臉色倏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