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大概是意識到了孔蔓生的抗拒,影子遠遠就停了下來。在意識到孔蔓生可能看不清楚自己後,影子率先出聲,表明了自己的誠懇。
白沙漠像雪一樣,光是想到就令人腦仁一抽一抽的冷得疼。雖然對方在不斷釋放着自己的善意,但孔蔓生卻還是不住往後退。
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怪味,并不臭,但令人窒息,好像某個在地下埋了十八年的罐子突然被人打開,那種僅靠想象都能感受到的沖鼻撲面而來。
氣味飄到孔蔓生鼻腔中時他心中的警鈴就響得叮呤咣啷,這個人表現出來的樣子非常和善,但孔蔓生卻直覺地認為他非常危險。
或許是意識到了孔蔓生的抗拒,那人不再試圖與他搭話,隻是安靜地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他。
“你叫什麼名字?”孔蔓生猶豫片刻,還是問道。
那人很快就回答道:“黑山。”好像他早就準備好了這個答案,隻等孔蔓生發問似的。
黑山禮貌地多問了一句:“我看你眼神好像不是很好,是受傷了嗎,需不需要幫助?”
“不用了,謝謝,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色彩監獄哦。”黑山和善但聽起來沒有絲毫的溫度的聲音像隔着一層冰從不遠處傳來……
……
孔蔓生消失得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隻是轉身走了幾步,然後衆目睽睽之下他就消失了,誰也沒辦法說請他是怎麼消失的,不是突然“唰”一下不見,也不是慢慢地分部分消失,就是消失了,并且說不出原因。
田落地聲音都劈叉了:“小孔哥,小孔哥他……”
“閉嘴!”徐非弋凝聲道。
這片山澗就像有生命一樣,為了飽腹才吞噬了孔蔓生。“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們是跟得上還是跟不上,反正我是要往前走的,如果掉隊後果自負。”
孔蔓生不在的時候,他收起了平日裡那種虛僞的和氣。聽到徐非弋的話,其他人俱是一震,連半死不活的顧以也蓦然就“痊愈”了。誰都知道在這種鬼地方如果沒有跟上大部隊,後果可能就不是用不理想就可以形容的。
白沙漠跟黃沙漠一樣單調無聊,更重要的是,黃沙漠路上還總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景觀式站點,但白沙漠一眼望到頭都看不到任何起伏。可以說,他們是徹底陷入了瓶頸。
“不應該啊,白沙漠是在黃沙漠走了一定距離之後出現的,按理說白沙漠應該就是站點。”魏雪雲思考着這裡面的不合理之處,之前出現的景觀站點沒有一個是漫無邊際的,白沙漠可以說是個異類。
看得出徐非弋心情不佳,田落地也不敢去觸他的黴頭,轉而跟到了魏雪雲屁股後面。“雲姐,你說我們還有希望離開這裡嗎?”
他說的既是白沙漠又是《世界名畫》這個副本,走到現在可以說他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别說田落地沒有,就是同為迷失深航成員的費黎和周子益也同樣沒見過像《世界名畫》這樣的副本。
“這真的是二星的遊戲嗎?”周子益很難相信,他低着頭思考,擡頭的瞬間卻瞥見費黎用一種冷漠到看屍體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
雖然隻是一瞬,但察覺到周子益擡頭的動作,費黎飛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周子益呆呆地看着隊友,忍不住揉揉眼睛。
“發什麼呆,要掉隊了。”費黎見周子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愣在原地,于是走過來拍了拍隊友的肩膀,誰知周子益的眼神中居然滲透出了一閃而過的恐懼。
“大概是我多心了。”周子益在心中對自己說,随後感激地回視費黎,卻不料費黎又變成了那種冷冰冰的神情,并且這一次他從費黎的表情中讀出了一種難以解釋的兇狠。
周子益趕緊低下頭,費黎奇怪地望着他:“你到底怎麼了?”
“沒、沒什麼。”周子益根本掩飾不住自己的驚慌,别說騙過費黎,就是智商窪地的田落地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周子益的變化是在費黎靠近他之後産生的,魏雪雲不動聲色地偷瞄了費黎一眼,卻沒有看出什麼異樣。